高汉知道他这是在送转手人情,但也不点破,连连相谢。
“对了,和尚和道士们前嫌尽释,不知可曾发现寒星此女?”
“没有,包括归崖子也没见到。最怪的是,那犬养不知从哪搞到的毒药服毒而死。”
高汉眯起了眼睛,“必是归崖子和寒星二者之一做的,但为何不带走而是毒杀?难道犬养对他们没用处了吗?”
“这些人行事诡异,天知晓他们要干什么。”
“犬养乃是倭人的遣唐使,他死了你堪验过尸身没有?”
“一个为恶的倭人而已,死就死了,有僧人为证无须堪验。”章仇兼琼厌恶道,好象不愿意再谈。
这次的事发生在他的治下,让他相当恼火,按他的想法尽快息事宁人最好,不愿意再节外生枝。特别是对扰乱治安的这些倭人章仇兼琼深恶痛绝,更不愿意碰死人徒沾晦气。
高汉不知道此时章仇兼琼的心理,也不知道他为何敢置唐律于不顾潦草完结此案,事后会怎么样向上汇报?
章仇兼琼早想好了:“挑唆教争,谋败自毒,人物俱证,草葬于野。”
“我靠,十六个字就完了?”
“那还能怎样,他倭国还敢来此求证要人吗?我国不找他们要说法就不错了。放心吧,我是蜀地最高官员,审核权在我。刑部的人也不会为了他一个化外邦民不远千里地来此求证的,顶多年考时我再跟监查御使再重复一遍罢了。”
这时的大唐虽好邦交,但有些唐人从心底里来说还是有些看不起化外邦民的,认为他们不文明,是蛮夷之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跟野兽差不多。一只野兽想食人,却不小把自己弄死了,谁会在意?
高汉之所以对此事这么上心,不是同情犬养,那犯不上,而是寒星和归崖子未归案。最关键的是小金又没了,虽然可以肯定它不会再受到寒星的伤害,可看不着它高汉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
小金在哪儿暂时不知道,为了那些孩子高汉只好先跟着章仇兼琼回到了益州。两下辞别之后,高汉带着悟了去了卓府,因为章仇兼琼告诉他,所有的孩子都在那儿。
“尼玛,吃住你包!人在卓府你还跟我卖什么空人情?”
想到章仇兼琼离别时的那一脸奸笑,高汉恨不得把他揪过来暴打一顿。
卓府就是卓不二他家,人家是蜀中首富,产大业大的不在乎临时收养一些孩子。
站在卓府的大门前,高汉有点眼晕。这门楼子修的豪华精美自不必多说,可这院墙东西横跨几条街,南北纵深有山水。总之一个字:大,大的离谱。
“二们公子快请进,我家主人和二公子早就吩咐过了,你们一来不必通报可直接入内。”
门房很热情,高汉和悟了被他带着,就象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样,走了宅院深深的卓府。一路繁花似绵、鸟鸣莺歌、亭台隐逸、楼阁飞檐,人文自然相谐而契,胜却人间无数。
“这哪是民宅,跟皇家花园也差不了多少吧?卓家敢违制私建?”
大唐官宅民宅都有定制,违者拆,重者罪。象卓府这样的还真少见。
“好叫公子知道,这不是有唐所建,而是自汉时便是这等规模,唐律当然管不得了。”能作千年家族的门户好象相当荣耀,非常得瑟地解说道:“一般来卓府走的不过是旁门小道,两位公子则从正门而入,行的这正道也是非同一般。”
“那当然,哥们一直走的是正道……不是,你是说这宅道也有大讲究?”
“然也。”门房摇头晃脑地好象一个饱学之士,“此道乃我卓氏文君娘子带司马相如第一次回门时所修,公子可算算至今有多少年了,能是一般人走的吗?”
“我去!”高汉转身便往回走,“这等古道当然不凡,容我再仔仔细细地走一遍。”
这不犯二吗?悟了和门房都急了,死死拉住高汉不让他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