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恭失踪了!?他不是在悉猎的严密看守下么?”高汉震惊地问前来报信的春巴吉。
“今天下午,悉猎被江察琼叫去了,在他那里呆了一个时辰,不知商谈什么事。就在这个空档,有人拿着兵符和赞普的手谕把路恭提走了,说是要押送到赞普那里审询。”
“胡扯,赤德祖赞还没回来审什么审?”
“咱们知道可是当值的军将不知道啊,有兵符和手谕不得不交人,等悉猎回来后发觉不对,再去找哪还有人影了?”
“我靠!”高汉一拳击碎了一块假山,“那来提人的人和兵符、手谕都查过没有?”
“查过了,来提人的人是娘-若布的侍从,已经自杀了。兵符和手谕都是真的,但娘-若布说并没有派人办这事儿。”
“死无对证?这事不对!若布再蠢也不会这样引火上身,有人这是想混淆我们的视线。”
“我们也是这样想,但兵符和手谕确实是真的。所以现在流言四起,说是赞普不满意我们苯教打压重臣,秘密把路恭保护起来了,等他回来后一定会找苯教算账。”
“这种低劣的流言蜚语不用去管,明眼人一眼就会看穿真假,赞普会越过大臣给手下的侍从兵符和手谕?笑话。”
“道理是对,但兵符和手谕的事没法解释。赞普下派兵符和发布诏令,都是由身边的内侍进行起草和备案的,可他不回来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他发的。”
“兵符和手谕都是由哪个工坊制作的?”高汉冷丁想起这碴儿。
原世作假的手段可高了去了,古人也不乏有这方面的高手。手谕还简单一些,但兵符得符契相合才能生效。最熟悉制式的人不是使用者而是制作者,所以很可能的是由制作这些东西的工匠那里出了纰漏。
春巴吉一呆,显然没往这方面想过,“我们还真没去查过……”
“我查过了,是个汉人,一家子都服毒死了。”一人接口道,却是悉猎阴着脸走了进来。
“时机掐算如此精准,行动安排的滴水不漏,这必是非常熟悉吐蕃内部的人干的。娘-若布、侍从、手谕、兵符、汉人工匠……”高汉脑海里不住翻腾着,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老大,今天下午有个人进到庆云商栈直到现在也没出来。”
恰好戎代跑过来报告,为了加强监视,今天高汉把戎代也调过去了,让他跟允真两班倒。戎代是个过目不忘的人,这是高汉把他收到六卫里的主要原因,他说有那就肯定有。
“杨选!”高汉一拍大腿,“我刚才就是忽略了他这一点。”
作为帝师杨选必然对吐蕃的官场了如指掌,而且跟若布的关系密切,收买她一两个侍从当然不在话下。
手谕之类的以他的心机和才智想要伪造,恐怕得是赤德祖赞本人才能分辨的清。做兵符的又恰恰是个汉人工匠,杨选要收买他也比别人方便的多,甚至可能就是他事先安插的棋子。
虽然这些只是猜测,但整个逻些也只有他符合以上这些条件。
“可是他的动机是什么呢?和路恭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高汉百思不解,“悉猎大人,我需要听你句实话,路恭勾结天竺人的事你事先知不知晓?”
悉猎沉默了一下,“知道一点儿,但不知道他找的是婆罗门人,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
“杨选有没有参与,赞普知不知道?”
这回悉猎沉默的时间长了许多,半晌才回答道:“杨选牵的线,赞普是默许的。”
“你们……”春巴吉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悉猎不知说什么好。
高汉上前拦住了春巴吉:“先别激动,这事儿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马上全城戒严,立即搜查庆云商栈。”
事情超出了原定的轨迹,悉猎也自知理亏,“我已经下令秘密封城了,来找你们就是请你们跟我一起去搜查庆云商栈的。”
夜幕将至,布达拉宫前面火光通明,一盏盏酥油灯点亮了逻些的夜空。今夜的逻些将是无眠的,百姓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庆祝盛大的法-会。这个时候不能大张旗鼓地封城,只能暗中进行,否则会引起更大的骚乱,悉猎的应对没错。
春巴吉更加恼火,“这时候才让我们去搜查商栈,早干什么去了!?”
悉猎阴着脸对春巴吉冷冷说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吐蕃,不是为了私利。有些话我不说可能你们也发觉了,苯教现在是赞普心里的一根刺,为了吐蕃我希望你们能好自为之。”
高汉一把拉住春巴吉,“得了,别扯没用的了,你去向青裙汇报,我和悉猎这就走。”
这一天对庆云商栈来说是末日,杀气腾腾的吐蕃军把商栈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在商栈的人都被严格看管了起来。
“悉猎寒喻,后院一个人也没有,书信之类的东西都烧光了。”有吐蕃兵前来汇报道。
高汉一间间地仔细看过了,确实属实,杨选一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金蝉脱壳之计玩的相当高明,高汉恨的牙根直痒痒,最主要的是没料到杨选跟路恭两人有那么深的勾结。
杨选带着路恭从严密的监控下搞人间蒸发,这让高汉有点想不通。
“我就不信你们都变成鬼飘走了!”
大金走的不是时候,要不然骑着大金在天上扩大搜索范围就行了,高汉不相信他们能比大金飞行的还快。
“允真把你们的獒都带过来。”
天上不行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