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资料。

“秦总……可以打扰你一下吗？”魏子媛突然叫住秦珊。秦珊停下动作抬起头，发现对方表情僵硬地看着自己。

“魏助理，怎么了？表情那么严肃。”秦珊不解地看着对方。难道提案遗漏了什么重要内容了吗？要提前解决才行。

“秦总，那个，我……必须向你们道歉。”“道歉？”秦珊更是不解了。

“我……没想到会进行地如此顺利。没有想到技术流程的问题会那么顺利解决，也没有想到你们会那么认真地努力……我觉得一定会有某处发生问题，所以至今都没有向你们坦白。真的非常对不起，抱歉。”

“等一下！魏助理，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地方没有跟我们坦白？”

魏子媛愣了下，然后拿着初期提案书，翻起封面询问秦珊：“秦总，你觉得咱们这份提案书如何？”

“如何？”秦珊皱起眉头。“不是一份很好的提案书吗？如同梦瑶所说，不仅简单明了，也有活用你的建议。”

“你……也这么觉得吗？”魏子媛的笑容带着自嘲，白皙的指尖拂过提案书的内文，她调整呼吸后，面无表情地说，“我能断定，这个提案书百分之百无法赢得竞标。”

“……什么！”秦珊不禁喊出声，脑中有点混乱。会输？为什么？她们明明已经尽全力准备提案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犯下什么失误吗？还有什么忘记制作的文件吗？”

“没有。”魏子媛摇摇头，带着严肃的表情否定秦珊的话。

“那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秦珊情绪有点失常，她开始责问起魏子媛。

“这份提案书没有任何问题，章节、架构、各资料的说明都很完美，以这次项目而言，也没办法做出更完美的资料了。但是……仅止于此。”魏子媛用冷酷的声音表示，散落的浏海垂在眼前，阴沉的眼神看着秦珊。“完整的架构、完整的章节、恰当的数据。只要是上市公司等级的企业就一定做得出来，因为他们有庞大的提案模板数据库，可以直接沿用的实际功绩，还有后盾支援。”

秦珊无言以对。

“您知道吗？千万科公司连专门统整式的部门都有。就是负责统一格式、对齐网格、检查表记失误的小组。其他还有法务、营销、业务支持等各个小组。这些全部合而为一，全力支持这次的提案。相对地，我们就算上助理秘书也只有五个人，你真的觉得我们能赢吗？”

“可……可是！”

魏子媛嘶哑的声音，紧紧地咬着下唇。“再让我补充一件事。当我们寻找建材公司时，是以负责人为单位向业者询问，但是万科这种大企业不一样，他们有建材这类专门的子公司。而且他们由一个窗口进行所有项目的采买，可借由大量进货来和供应商交涉大幅折扣。即使使用一样的商品，他们进货的价格比我们便宜多了，有可能还会到半价以下。”

秦珊这下终于平静下来。原来如此，她早就应该知道了，她们对这个项目是一筹莫展，完全只是凭着热情来工作，而不去想提案完成后的事情。

她抬起头用笔直的视线凝视魏子媛说道：“那么，魏助理，咱们就不要再进行复审了，估价表就由我来制作就好了，你回去帮助梦瑶处理工作去吧。”

“对不起！十分对不起！”魏子媛抱歉地说道：“如果只是提案书的作法，我应该可以胜任，可是……”

室内充满着凝重的寂静。秦珊觉得自己需要做一些为领导者应该做的事情。即使下面的员工气馁了，她也要装作一副淡然的样子。

“魏助理，你不需要道歉。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道歉的事。我们公司的员工才一百多人，对方是两万多。根本无法平等地决一胜负。只要在别的项目……他们不会出手的领域奋战就好了……对吧？”

真是典型的自欺欺人。秦珊都有点为自己赶到不好意思了。

雨声不绝于耳，办公室各个角落都充满湿气，空气中带有雨的气味。秦珊抬头凝望窗外，厚重的灰色雨云布满天空，完全不见放晴的迹象。到今天为止已经下了整整四天的雨。北京也到了雨季了吗？

雨季里，天空可以连续一个半月不放晴，即便是在晴天里也很难感受到那种晴空万里的明媚。突然很羡慕那种阳光穿过树阴的日子，哎，人总是这样，在阴雨天里想着阳光明媚的日子，在晴天里又觉得太燥热了。突然看到桌上的文件，是她们花费很多精力准备的竞标提案。

那之后过了两天，完全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梦瑶听了她转述魏子媛的话后，并没有太惊讶，反而是冷静地安慰她起来。这么看来，梦瑶其实也早就明白她们的提案赢不了万科。

（毫无胜算，如同梦瑶当初说的，适当地统整好提案书的样式，蒙混过关才是上策。）

可是……她没有成熟到可以平心静气地忘记招标说明会那天的屈辱。就算觉得这种个性很吃亏也没办法。就算可能会两败俱伤，她也要向那群人报一箭之仇，让他们知道尊重弱小人类的努力和拼搏。

只要起跑点和千万科一样就没有胜算，必须要找到可以胜过他们的地方才行。见树不见林，彷佛没有携带任何照明就在黑夜的树海中徘徊，瞬间就迷失了道路，连回家的路都还没找到就被埋没在林间。完全就是她们现在的写照，根本连目标在哪里都不知道就陷入迷惘。

“我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