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轻的仿佛人随时都会消失的低喃，让白无的动作一顿，但随即还是坚定的偏头结束了这个吻，然后双手扶住莫寒把他向后推去。

莫寒浑身无力，只能顺着白无的力道被推开。他脸色苍白，眼眸低垂着，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但仍能让人清晰的感受到，莫寒周身在那一刻时萦绕的悲伤。

不过白无倒是并没有如莫寒意料中的推开他，他只是与莫寒拉开了些距离后，再次帮他把刚刚滑落的毛毯裹在了他的身上，又重新环紧了他。

白无抬起莫寒的下巴，对着自己，看着那颜色略浅、微怔的眸子，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已经想起了，”莫寒没有回答白无的问题，而是动了动脑袋说起了其它。他说这话时，眼神有些恍惚，但很快就恢复了坚定，他直直的看着白无，“那三个月的记忆……”

“哦？”白无扯了扯唇，神色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是吗？那倒是件好事，一直以来你都是很想知道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的。”

白无确实是不太在意莫寒恢不恢复记忆，就算他没有记起，也并不会妨碍他一丝一毫。再说，莫寒绝对是会想起的。有的时候……剧情的力量也是极为的□□的，就算是剧情已经被破坏的一塌糊涂，但有些东西是改不了。

但莫寒却被白无冷淡的神情伤到了，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了白无的衣领：“白无……”他大声叫着白无的名字，一字一顿的说着，显得有些咬牙切齿，“你到底有没有心？”

“为什么要那么做，在我还是小莫寒时，对我温柔对我好，让我不可自拔的深深陷入后，却又毫不犹豫的转身，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收回你所有的温柔？”

他紧紧拽着白无衣领的手指骨节微微发白，露出一丝脆弱，“如果我还是小莫寒的话，你是不是就会像以前那样宠我，任我为所欲为了……”

白无蹙眉，脸上染上无奈的神情，打断了莫寒的话，“这是不可能的，莫寒。小莫寒不只是一段虚幻的插曲……”

“……而你自己本人才是真实的，何必……去执着那不存在的东西呢？”

对于白无来说，小莫寒确实很好，除了有些时候会不安分，其它时间都是听话且乖巧的。他会用带着点软糯的清朗声线叫着他大哥哥，会总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形影不离……

还有他那种对自己莫名的执着，纯粹而热烈的依赖，都让白无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对他心软。只不过白无虽然对小莫寒好，但却只是把他当孩子来宠，并无一丝其它的念头。

更何况莫寒他已经是成人了，心智成熟，他不会像小莫寒一样，为了想要什么而对白无撒娇，也不会在受了委屈后对着白无肆无忌惮的哭泣。

白无也不可能在对他时，和对小莫寒一样……

莫寒听了后，沉默下来，垂下头，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发着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白无则是望向车窗外，细数着密密麻麻的晶莹雪花滑落天空的留下的浅浅痕迹。车内小小的空间里一片静默，只剩下暖气开着后轻微的声响。

良久，白无动了动手，感觉怀里的人身体已经暖和起来，便松手想要去开车。只是刚刚把手拿开，就被人抓住了手腕。闭着眼好像睡着了的莫寒已经睁开了眼眸，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住白无，“你要去哪里？”

握住手腕的力道很大，白无感到了轻微的疼痛，他想那里估计青了。

“我是去开车，停在这里总归是不太好的。”白无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放松，“你家地址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大冬天的，站在外面那么久，没把你冻坏就算你运气好，现在先回家里去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本想送莫寒回家，但白无突然想起他刚才傻子似的站在雪地里都被冻成了冰雕，那时他的脸色青白的吓人，话语一转，“算了，还是先去医院一趟，检查一下的为好，别留下什么隐患。”

见到莫寒没有吭声，白无还以为他有哪里不舒服了，便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果然还是要去医院一趟的吧，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不用了，送我回家吧，我还好，不要去医院，”莫寒却摇了摇头拒绝道，“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嗯，好。”白无点头，扯了扯手，莫寒顺从的松开了手指，但他又顺着姿势抬臂环住了白无的腰。

白无：……

手指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发丝，白无脸上有些无奈的看着莫寒：“你……这样，我不好开车。”

“这样也可以开车的，我现在还是很冷，不想松开你。”莫寒却没有如他愿的松手，反而是坚定的摇头拒绝，说着手还更加紧了紧，整个人都几乎埋进了白无怀里，与他紧密贴合着。

——这算是在耍无赖吗？

白无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强行把他拉离自己身边。

莫寒环着白无精瘦柔韧的腰身，唇角浮现一抹好看的笑意，带着些狡黠的意味，只是白无正抬头认真的看路开车，没有看见莫寒这一极少见显露的笑容。

就像是莫寒习惯于白无的体贴照顾那样，其实白无也常常会不自觉的对莫寒妥协，无意识的关心他……

莫寒高兴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在看到白无随手放在座位上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时，心情顿时就由‘晴转阴’。

这个礼物盒是那个跟白无在酒店里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