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来这荒郊野岭的,莫非弄月和星璇的踪迹也被发现了?
我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却不敢轻易成言,生怕又被他抓住把柄。忐忑不安之际,肩头忽然一沉,我僵硬了半晌,扭头看去,日理万机的裴大宫主居然把我当作枕头,无比安逸的睡了过去。
应该说,我这辈子还没像眼下这么被动过,在如此浪漫的秋日午后,与一位不知是美是丑但绝对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相依相偎,我是不是应该拿出点革命气节,舍身渡他立地成佛?
他看上去确实在熟睡,我胡思乱想了一阵,终于颤抖着举起手。好不容易瞅准了穴位,他一秒不差的在我颈边蹭了蹭脑袋,翻身将我抱了个满怀。
我差点没窒息过去,略一挣扎,耳边传来几声轻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麻麻痒痒。
他慢悠悠的坐起身来。
四目相对。
“你把面纱摘了吧!”我镇定的放下手,宁可被当成花痴也不要被就地正法,何况我本来也好奇。
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看,就是在打这主意?”
“裴宫主真会开玩笑,莫非你闭着眼睛也能……”我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我只是在想,裴宫主连睡觉都带着面纱,不觉得气闷么?”
“不觉得。不过你若是想看的话,随意。”言语中带着笑意,他大方的偏过脸来。
“不……不用,我只是随口……”
我的功力毕竟不够,险些被他打回原形,一句话没说完,他突然探过身子,从我的头发上摘下一片花瓣,面纱合着暖暖的呼吸,轻触我的脸。
我的耳根开始发烧。
天气太燥热了,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在头发上胡乱抓抓:“刚才弄了一身,不用管它们,自个会掉的。”
他拉下我的手,很自然的握着,然后继续摘花瓣:“上面的花蜜晒久了会粘头发。你别乱动,一会儿就好。”
我眼观鼻鼻观心的打坐,思维一时短路,只得没话找话说:“裴宫主刚从外面回来吗?”
“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啊?”
他自顾自的接着说:“别担心,我没看见你荡秋千,没听见你的疯笑,没看见你踢树,也没看见你被甩出去……”
我的脸渐渐埋进臂弯,他还在用那种软软的语调说:“其实,你大笑起来很可爱。”
面纱乱颤,不用看也知道那双媚眼又弯成了月牙儿。
我很有姿态的保持沉默。
确切的说,是敢怒不敢言。可是,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破土而出,就连阳光,都变得史无前例的温煦,甚至也被渲染上了沁甜的芬芳。
“好了。”他凝神看我,清浅的眸光流转着紫罗兰般的色泽,明亮而柔和。
“谢……谢。”我一抬头,再次触电。
“你喜欢这里吗?”
“嗯。”
“既然喜欢,又不愿表明来意,那就多玩几天吧……最好不要回去了。”
“好……啊?”
看着他的身影走远,我半晌没回过神来。一连串的问号在头顶旋转,他怎么对我的此行目的毫不在意?他的言外之意是友好待客还是蓄意软禁?他否认曾经相识,为什么初次见面就这般亲昵?最后,一个巨大的惊叹号从天而降:狡猾的某人压根没有回答我所提问的关键——为什么说等我很久了!
十三坦白
几天过去了,我的间谍工作没有丝毫进展,我实在不可能一间间屋子去打探裴冰焰住哪里,万一又走错了地方,碰上比红凤更彪悍抑或是比那紫衣女子更诡异的人,我不死也得掉半条命。
从镜湖边回来后,我一直没见过裴冰焰。玄火宫也很平静,想必是弄月和星璇顾忌到了我,不敢轻易行事,可见我当初的决定实在是英明。迄今为止,一定要说收获的话,就是认识了红凤美女,豪爽直率,忠心护主,力大无穷……呃,如果这也算优点。她每天必来我这里戗上两句方得圆满,一来二去的,话题也慢慢多起来。我心里早已自说自话的把她当成了朋友。
太阳落山,我跳下窗台,打算继续每晚的必修课——夜游。我一直担心碰上什么机关,所以没敢走远。今天旁敲侧击的提出这个问题,红凤一脸鄙视我的样子:“谁有胆子进来,姑奶奶先剥他一层皮,用得着机关么?镜湖那里,还是魅影坚持要做的,说是省事。结果,这么多年,连只耗子也没跑进来。”她想了想,忽然问我:“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