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下来笑说:“倒是不那么急。”
“装什么淡然?”萧无若朝她翻了个白眼,“你不行我就拉着我们府界的一大帮子人去,顺便还能找一下江心,就是不知道我把人卷走了你怎么玩?”
司马堇见她不拐弯抹角直接上威胁了,马上就说:“你说得出理由我们现在就走。”
“我摸清地形了好在那里一举端掉次广直接接应甄悠之,减小风险。”
司马堇听她这样说却知道她还藏着别的弯弯绕绕,只是不戳穿而已,李梓昭在一边习惯性地自我放逐一个字不听,直接去吃蜜饯去了,她吃得倒是闲适,全然不像萧无若她们抓着一把往嘴里扔而是分外文人习性地搛食,而司马堇看着便满眼都盈盈着,用一句话形容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萧无若被莫名其妙地无视了也觉着特别奇怪,只好打了司马堇一拳吸引她注意力回来:“无论你怎么想我都是要去的,你快点考虑一下——要我说,这边战事才是不急。”
“知道了。”司马堇一边回答一边倒是玩味着,“这种人家的族秘你是怎么得知的?”
萧无若犹豫了一下,眼里闪过怀念的神采,然后拿出得意的语气:“地图是画在她肩胛骨上的,我看过,于是就记得。”
“你不怕记错?”
“每一寸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绝不至于有半丝差误。”
李梓昭在那边就呛到了,一个劲地咳嗽,而司马堇的表情也被冲击了个七零八碎。萧无若见她们这反应却不以为意:“司马堇你可别说你记不得李梓昭身上的胎记是什么样的。”
“李梓昭身上没有胎记。”
“嘁,你这不是也记得清清楚楚嘛?”萧无若促狭地够着司马堇的肩膀拍了几下。
司马堇方觉中计失言,而李梓昭,早已背过身去连蜜饯都不管了只单单放在那儿,显极了窘迫。
而这个时候,他们一直算计着的人正“安稳”地躺在床上,魂归西天。
司马烨对于那张地图并不抱有太大的兴趣,他才不信什么财富通国还有治国良策的鬼话,在他眼里那些以讹传讹而已,而之前那些趋之若鹜的末代皇帝不过病急乱投医罢了。
只不过是他们的要求。
而他对他们平叛的手段抱着极大的信心,他见过他们的手段,顷刻摧毁一座生城,有他们在,那些叛军不足为惧。
你说与虎谋皮?
不,司马烨完全不怕后患,而且他也不怕自己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背着什么不仁不义的名声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因为他也有他的手段,他等的是反杀。
他的信心来得很有道理,只不过这有道理与否似乎并不掌握在他个人手中。
如果他不是那么笃定自己有能力作为他们的傀儡的唯一性,不是那么自负自己的影卫如何如何厉害,不是那么相信自己的母后会帮他策反成功她的娘家人而反握所谓蛊毒——或者甚至,他不要动手得那么早,他就不会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了。
在他动心的时候,他身后的黑手就已决定了他的命运。
丧钟起。
甄悠之牵着小只的司马瑞,扶他走上金銮。
如果说甄悠之对朝辰还有那么些愧疚的心情,对司马烨就是全然的仇家了,但司马瑞毕竟无辜。
对于她来说,这梗在喉里的仇恨,终究冲淡了些,于是她的神色,在病痛之外,多了些神采。
但事情显然远没有结束。
甄悠之在司马烨示威的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司马烨背后的人希望她找到的那个接头人。
接头人倒不是那种阴惨惨、阴森森地埋在黑衣下的人物,却是个很有意思的少女,长得与甄悠之还有一两分神似,却还要矮小些,自称第五十七,伸手先讨些外快。
甄悠之也觉得这是号不寻常的人,便把一整块羊脂玉给了她,她却摆手:“整这些俗的没意思,我只要钱便好。”
甄悠之从善如流。
“你不是司马烨的后妃嘛,随随便便出来抛头露面真的没问题?”
甄悠之发觉对方的话虽说透着一股挺刺人的感觉,却并不那么简单,皱了下眉头,决定干脆不理会,只把瓷瓶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第五十七看着突然眼睛一亮。
甄悠之心下存疑,斟酌一下词句道:“贵上的尊意第五小姐可曾明了?”
“急什么呢?”第五十七做个手势朝甄悠之示意后便把瓷瓶抢在手里摩挲着。
甄悠之盯着她的小指看,她的小指已经碰到了自己蘸着里面的液体在其上做的标记——无疑液体是触体即灼、入腹即死的,甄悠之做记号时也是靠着对先祖留下的那浩如烟海的资料事无巨细全部记下才知道去用山楂粉勉强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但这山楂粉不能作为解药,就像甄悠之虽然拿着沾满了山楂粉的木签做记号也不免反应不及被余毒留下一点伤,只不过对于甄悠之而言这种程度的灼伤已经全然不算什么疼痛了——但对方是亲手碰了上去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料
次广的独子是他已逝元后所出,如果次广死了,甄悠之基本也就能尝试着后宫干政了,问题只在于华凌宫同意不同意。
第五十七没明确说,表现起来却似乎不那么有所谓,一门心思放在面人糖葫芦上,只是在从小巷子往回穿回接头地点的时候,她被人撞了一下,撞人的那个倒也不是什么好人,油头粉面不知道是刚从哪个胡同的销金窟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