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毕并沒有发怒,相反他对李向的突然出现充满了兴趣。大步流星走进大帐中,坐到主位上等着李向。李向前后脚就进來了,看到始毕不说话,他也不客气,径直自己走到左手边的毯子上也坐了下來。
桑格和夫人虽然对李向的认识不同,但也同样担心他又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匆匆的也赶了进來。刚进门就见帐中二人倒是大眼瞪小眼,互相凝眉。始毕见他们进來直接挥挥手道:“出去,沒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來。”
两人愣住了,要是他们出去了,不但李向危险了,连他们自己也危险了。一会儿李向要说的话他们不知道,始毕问起來就麻烦了。两人一脸无奈,进退两难。
李向忽然笑道:“桑格叶护和夫人,实话告诉你们,我不是什么路过的商人,我來这里其实就是为了等始毕大汗的,至于你们这几日对我的款待,在下心中感激不尽,如果在下侥幸活下來了,一定回报两位。”
李向知道两人的担忧,直接把责任承担了下來。桑格看看李向,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夫人机敏,直接生气的指着李向道:“好哇,原來你是个骗子,幸亏大汗慧眼如炬,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被你骗到什么时候呢,”
始毕始终沒有说话,坐在上边看着三人表演。李向微微一笑道:“叶护和夫人也不能这么说,我其实也有苦衷的,至于说我骗了两位,确实对不住了,不过我知道两位现在的心情,况且我也知道始毕大汗的心胸,是不会跟两位计较的,对吧,大汗。”说着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始毕。
始毕眯着眼,大手一挥道:“出去吧,我和这位小朋友好好说说话,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要进來。”
桑格朦朦胧胧跟着夫人走了出去,帐篷中再次恢复诡异的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始毕才开口道:“怎么。你难道就沒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只是不知道大汗想听什么。”李向马上接着说。
“那就从你的身份说起吧,”始毕喝了一口马奶酒,一只脚才在面前的桌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起头看着李向。
李向点头道:“大汗从雁门关过來,应该收到义成公主的信儿了吧。我是大隋派來的使者,本來是要见见义成公主的,沒想到走到这里就得知大汗兵败,想想我的任务,索性就留在这里等着大汗了。”
“你在大隋是什么官职。什么时候來到这里的。为什么不见贺敦却又要见我了。”始毕很轻松就抓到了关键点。
“河南郡都尉使李向,就在大汗兵困雁门关时,陛下派我來见公主的,本來是要求公主开恩,叫可汗撤兵的,谁知道走到这里大汗已经收兵了。”李向不卑不亢,并沒有说始毕是败走,直接说成是收兵,也是给始毕面子。
始毕放下大碗,身子前倾,注视这李向道:“你叫李向。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你,”
李向抱拳道:“沒想到我一个小小的都尉使居然大汗也听说过,实在是惭愧啊,”
“不,我想起來了,明月公子说的就是你吧,哈哈,原來就是你,”始毕突然想到了什么,大笑起來。
李向却有些纳闷儿,不过他随即便笑道:“愧不敢当,那都是众人吹捧在下。”
始毕笑完,突然脸色一变,厉色道:“好好说清楚,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不要以为本汗是好糊弄的,本汗将雁门围得水泄不通,你怎么得到杨广的旨意。既然來的时候本汗还在围困雁门,那你就不知道本汗什么时候回來,怎么会在这里等着。你的话处处都是漏洞,难道觉得本汗真的不敢杀你吗。”
始毕突然间杀气腾腾,要是换做其他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心惊肉跳,那种气势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可惜,他面前的人是李向。
不是说李向胆量多大,心态多好,关键是他从未接触过这种真正的死亡之气。一个久经沙场的上位者,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肃杀之气,确实很吓人,要是经常接触这些的人,就会慢慢理解这些东西,这才是真正的杀气,看不到摸不着,但是感受的到。
可惜李向从未体会过,也就感受不到,相反他倒是哈哈笑了起來。始毕愣了,他其实就是想吓唬一下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沒想到沒吓住,倒是叫他自己吃惊了。以往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的,怎么这个小子不害怕呢。
李向笑完道:“大汗,作为大隋的使者,我一直都很佩服大汗的本事。广袤的草原上,多少豪杰之士,算得上枭雄的也有不少,但能够一统草原的还是大汗你,在下很佩服。”
说着站起身背着手走到始毕正面,又道:“但是,大汗要是以为能够将草原统治好,就可以去大隋兴风作浪,那就是大错特错了。我奉了陛下之命本來是要去见义成公主,说的难听点儿,不是去求她,而是去帮她的,也是在帮大汗。”
始毕要说话,李向伸出一只手拦在前面继续道:“听完说完。”
然后端起桌上的一碗马奶酒,仰脖儿喝下去,又道:“大汗为什么兴兵十万去攻打雁门关。我想一开始是为了面子吧,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却被大隋的一个高官陷害了,而且沒有通知大汗就处理了。大汗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因此便要去找回來。这无可厚非,是大隋做事的官员沒有考虑好后果。”
“但是这件事不是两人之间打打架吵吵嘴的小事,这是两国之间的大事,哪有这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