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只不过,这个计划当中最重要的角色——太子,他是怎么想的?是否会同意自己这个提议,一切都是未知数。
自己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容蓟身为皇家的一份子,也有他要守护的东西。
这就是矛盾之处,也是横在两人之间,永远也跨越不了的鸿沟。
其实,没有所谓的信与不信,若他不是太子,哪怕自己把命都交给他,她也绝对不会有半分犹豫。
可是,他的身份放在那里,一旦皇家与苏家的矛盾激发,他又要如何自处?
她不会天真的认为,既然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就该抛却家族,抛却一切来帮助自己,这不是他的责任,也不是他的义务。
……
这日下朝,一位大理寺的同僚找到她,道:“苏尚书,有件事,下官想请您帮个忙。”
苏墨钰客气道:“有什么事,请说。”
“是这样的,明日阎夫人要在大理寺进行公审阎,因其身份特殊,下官担心会多生事端,故而想向兵部借些人手,以防万一。”
明日公审阎夫人么?
看来,皇帝是刻意将要此事闹大。
她微笑道:“我这边好说,只要圣上允许,我必然全力配合您。”
那人取出一块令牌:“这是皇上赐给下官的御令。”
苏墨钰低头看了眼,果然是皇家令牌,眼角狠狠跳了跳,搞得这么严肃,真当有人劫囚不成?
不过面上却和善笑道:“既如此,那我必然一切听大人的调遣。”
“不敢当不敢当,气了。”
第二日,苏墨钰从兵部,调了十几个京城守备军,暂且给那位大理寺少卿当保镖兼护卫。
当她陪着对方去天牢提审阎夫人时,那个多日前还与自己争执不下的女人,如今,却变得沧桑颓唐,仿佛短短数日,就苍老了几十岁。
就连被送上囚车,她的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如一潭死寂的池水。
在苏墨钰的印象中,这个女人是坚韧的,顽强的,甚至是狠辣的,本以为她至少会与这场劫难,来个不死不休的抗争,因为,这才符合她的性子,没想到,她却失去了所有的斗志,仿佛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切听凭命运的安排。
苏墨钰到底是有些失望的。
失望她的逆来顺受,失望在面对命运时,连一向强势的阎夫人,也低下了那高昂的头颅。
阎夫人公审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大理寺外,早早便围满了百姓,挤得水泄不通,阎夫人所乘坐的囚车经过,无数的菜叶鸡蛋朝着她扔去,人们口中不停地骂着:“贱人,去死,不知廉耻的贱人!”
“杀人犯!处死杀人犯!”
“什么将军夫人!分明就是个不尊妇德,心肠狠毒的恶妇!”
“杀了她,杀了她!”
“阎少将真可怜,竟然认这种毒妇做母亲!”
“对,一定要还阎少将一个公道!”
百姓们是最善良的,但也是最容易被煽动,被流言蒙蔽的。
苏墨钰不知阎夫人此刻在想什么,或许她也曾悔不当初,但时光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年,在这二十年中,她未必是没有快乐的。
身为主审官之一的大理寺少卿走上审判堂的首位,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
阎夫人抬起头,冷然看了对方一眼,道:“前丞相幺女傅初兰。”
原来,阎夫人的闺名叫做傅初兰。
大理寺少卿再拍:“你既已嫁人,怎能再报从前的名讳?”
阎夫人道:“我生是傅家的女儿,死也是傅家的鬼魂,嫁人又如何?我永远都是傅初兰!”
苏墨钰在一边旁听,虽然除了阎烈洲外,她一点也不喜欢阎家的人,但还是十分佩服阎夫人的勇气。
大理寺少卿没辙,只好放弃,“傅初兰,对于二十年前,你杀害纳西族女子和汐儿一事,你可认罪?”
阎夫人道:“是我杀了她,我没什么好说的。”
“这么说,你便是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