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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压制着对面不断挣扎的男子,童兵的心里亦喜亦忧,喜的是“那个预言”竟然是这么准确,他果然一回乡便见到学生时代的老朋友。孟筱翎那双波斯猫似的眼睛,即使过了许多年,依然像学生时代一样的特别。
至于他担忧的,却并不是那个男孩儿的伤,而是另有其事。
算了,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童兵的转过头来,冷冷看着呼痛的组长:“欺负女人、辱骂下属,你就是这么处理事故的?”
组长咬牙道:“你谁啊?!给我放开!你和孟筱翎什么关系?!你知道她犯了什么大错吗?一条人命啊!人命债,她负得起吗?你负得起吗?我告诉你……”
“第一!”童兵声音一提,立即将组长后头的话牢牢压制了下去,整个广场只听得清他一个人的话语:“你应该懂一点法律常识,大巴撞了人,当然是司机负主要责任,你没理由对调度员动粗。”
或许是为了让场面冷静下来,童兵的语速并不是很快。连最外层的围观人,都清清楚楚地听清了他的话,不少人连连点头。所有人都认同这句话,只有司机周爱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看到周师傅几乎崩溃的样子,孟筱翎实在说不出“你说得对”这句话。
眼前是一张8年没有遇见,却一眼就认出来的熟悉面孔。面对童兵,孟筱翎没能来得及说一句你好。眼前倒地不起的孩子,像一根针一般刺在她的心中。
“你回来了?你竟然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我的人生是早就写好的剧本吗?为什么你总能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呢?”
孟筱翎怔怔地望着童兵,恰好他也回过头来,那双熟悉的、带着无限自信的眼神里,似乎重复着8年前那段两人滚瓜烂熟的经典对话:
“懒喵,我帮你买了包子,你有没有谢过我?”
“没有。”
“那你现在客气啥?”
“我发现说得对哦!”
在沉溺于回忆的时候,方才被组长捏疼的肩膀都渐渐不再痛,孟筱翎心中的惊惧如晨雾见光一般消散。她忽然对童兵眨了眨眼,站出来大声示意到:“组长,这次事故,我也有责任没错,责任我不会逃,但是我们现在应该先救孩子。”
边上的廖医生叹道:“小孟啊,要救人哪有这么简单,孩子脊椎第三节第四节之间断裂,还有多处错位,断裂的骨刺已经伤到了好几处内脏,这么小年纪的孩子,恐怕……连救护车都等不到了。”
咚!听到这话,孩子的母亲终于支持不下去,倒在了她儿子身边。
两行泪水从孟筱翎脸颊上滑落,不仅是她,看见这么小的生命就此宣告无救,四周无不悲叹,很多女性旅客都红了眼眶。
这滴眼泪从孟筱翎光滑的脸颊上滴落时,童兵递来的纸巾接住了它。
“别急,我还没有说第二。”他的声音不是很响,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第二就是,如果孩子保了下来,每个人的责任就不会这么大了。”
“保……下来?”孟筱翎猛地抬起头,双目撑开,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保下来?”组长忘了挣扎,即使童兵不知何时放开了手,他依然保持着挣扎的姿势原地不动。
“你是说……救活?”廖医生的眼镜差点掉落地。
“保下来?”
“保下孩子?”
“孩子还有救吗?”
“这个人说他要保下孩子!”
“开玩笑吧?”
仿佛投入平湖的一粒火石,周围的围观者们纷纷激动起来。这些人理智上虽然都信服廖医生的判断,也不太信任童兵这个“嘴上无_毛”的小伙子,可是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点渴望“奇迹出现”的火种。
这颗火种平日被一片名为“理智常识”的湖泊所封印着,却被童兵的一句话所点燃。
没有浪费时间,孟筱翎蹲坐到小男孩的身边,她双眸中燃烧着微弱的希望之火:“你真的能救他吗?我记得,你当年练的是武术。”
“的确练过武术。”童兵也半跪下来,左手食中二指精确地搭在了小男孩的颈动脉,边感受着孩子的生命体征,边回答到:“不过除了武术之外,医学,我也是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