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帅的眼睛恢复了身材,一股郑重的气机从内向外扩散而开。李援朝的呼吸似乎更快了,但这一次陈帅没有再停顿,他坐到病床边,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老哥,打扰你休息了,有件事情憋在心里,不找个人说出来不行。”
李援朝的目光依然望着原先的方向,莫说听见他说什么,就连“有没有看见他走过来”都值得怀疑。
但这正是陈帅想要的反应,面对这位绝不可能泄密的倾诉对象,陈帅心里的顾虑终于完全消除了:“老哥,这件事我也是昨晚才听到。听到以后才觉得,你儿子真不算是瞎闹,这家医院……真他么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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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了前一天夜晚。
当童兵和殷茹男在废楼开始对峙的时候,陈帅刚刚结束“司徒杏儿内功讲座”,正准备回到自己病房,迎接这段住院时光的最后一晚。
“反正刚才按摩了穴位,脑子里清静许多,过两个小时再睡应该也可以睡着吧?”踏进病房之前,陈帅玩心忽起:“电影里的那招,昨晚一直没试出来,总觉得……不练成的话,是个不完美的出院啊……嗯,就这样,去屋顶吧。”
就像一只刚学会飞的雏鸟,新晋内功武者陈帅,带着窃喜的心情,再次向住院楼屋顶“飞”去。
对于这门突然修来的内功,陈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他很想找个内行人人问问,但童兵远在军队服役,而司徒杏儿同他关系似乎还不够深,每次陈帅求教的东西太深,她总会以“门派有别”的理由拒绝回答。
不过有一点陈帅已经清楚了,那就是这么内功一定是与手指有关的。因为这两天,除了五感倍增之外,陈帅可以明显查觉到,他双手十指时刻力道充盈,有时甚至忍不住像捏爆点什么东西,好发泄一下指掌中积累的能量。
贴在高层墙体外,夜风的按摩要给力的多。
此刻的陈帅正沿着住院楼外墙向上攀爬着,他的手指中蕴含着一种吸力,只要有一根手指碰到墙壁,就能承受他整个人的重量。他悬空着双脚,仅凭十指按住楼体外墙面的力量,双手交替向上攀爬着。偶尔,他也会忽然双手脱离开墙壁,仍由身体向下坠去,却又很快再次勾住墙体,硬生生止住下坠的势头。
陈帅的心境尚处在一个平凡人的阶段,却使用着平凡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这种狂喜令“恐高”之类的小问题一扫而空。他开心得像一只猿猴一样,不断在墙外上窜下跳,左横右挪。但是,即使沉浸在狂喜中,陈帅内心依旧保持着一分清明,不论他做出怎样的腾跃动作,都始终小心地规避着窗口,以免吓到病房里的人。
直到绕了住院楼一圈,陈帅这才算尽了兴,笔直向屋顶攀去。
“哪儿来这么多垃圾?”一上屋顶,陈帅便看到了昨晚不曾见过的景象。在大有增幅的视力下,陈帅很快发现整个屋顶平台上被人摆放了许多饮料啤酒罐头,乍看之下还当是有人乱扔垃圾,但很快陈帅就发现这些罐头全都是直立摆放,而且分布的位置很平均,只有屋顶入口的门侧多放了些。
“这是干什么?召唤仪式吗?”陈帅满脸莫名其妙地走到平台中间。整个屋顶平台每隔几步就被放了一个易拉罐,不过以他现在的身手,即使地转了一圈,都不会感到丝毫落脚不便。只是行走虽然自如,在这种地方尝试新招数还是勉强了些:“这么乱还怎么玩?而且看样子还是有人故意放在这儿的,帮忙扔掉反而会惹麻烦吧……噢!难不成是因为……”
陈帅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连忙跑到水箱背后,果然看见了一块崭新的挡板竖在那里。昨晚在屋顶“发疯”时,为了实验拳脚威力,陈帅绕到水箱后,找了这块不起眼的挡板,用手指在上头戳了几个窟窿。本以为这种小角落里,就算坏了东西也不会有人管,谁知道医大附院的管理这么严格,才一天功夫就换了新的。
“看来这满地易拉罐,是门卫大伯专门用来防我的啊……”陈帅无奈的抓了抓头皮,把目光投向了隔壁门诊大楼:“算了,反正那边还有一个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