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年轻人走得比较近的,是一个穿西装的男子。他的年龄也不大,但从他身上却体会不到任何“青春”的感觉。一路上,他走在那年轻人身边,始终小声地说着什么。在没有影铁墨镜又闭气的情况下,童兵听不清他说话的内容,但可以肯定,比起“息事宁人”来,这人所说的话恐怕更接近“火上浇油”。快要进电梯的时候,那个穿西装的人突然笑了一下,这个阴狠的笑容突然让童兵想了起来。
“是他?那个姓张的律师?”
他的确是童兵半个多月前曾经在医院见过的那名张律师,记得童兵刚来东海时救下过一个孩子,由于事故发生在孟筱翎以前的单位,两人还合力支付了一部分医疗费。当时这名张律师曾经唆使过孩子父母,非但教他们不要感恩戴德,还应该反告童兵无证行医,争取让童兵和孟筱翎他们支付全额医疗费,再外加敲一笔精神损失费。
当时童兵本想给他个教训,可孩子父母忽然放弃了打官司的事情,再加上殷茹男忽然出现,童兵便没有再顾得上这人。谁知恶缘不是想断就容易断的,过了20多天,这张律师竟又出现在医院里!
童兵并未跟着进电梯,只是在影铁的透视下找到了一行人所去的楼层。
在门诊楼2楼,有一个小型的会议厅,一般都是各部门用来开个小会,或者约谈病人家属的地方。等童兵走到2楼时,里头几人已然关门就坐。虽然有着影铁墨镜这样的高科技窃听道具,但童兵并没有养成依赖它的习惯,在左右观察了一下后,童兵跑到走廊底部的茶水间里取了一瓶热水,拎着热水瓶便敲开了小会厅的门。
小会厅的中间放着一张方桌,6个人分3拨,壁垒分明地坐着。钱枫荷与那小护士坐在靠窗一面,也是主人一侧;张律师与年轻人坐在靠门一边的客座;司徒杏儿一个人坐在双方之间。
看到童兵提着热水走进来,钱枫荷仍旧云淡风轻地没有任何反应;张律师似乎也忘了童兵的脸,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关注;反倒是司徒杏儿眼睛一眯,毕竟在如此接近的环境下,即使童兵闭着气,让人会有少量气机被对方捕捉到。但是现代内功武者本就稀少,再加上大环境压迫过苛,所以武学界之间早有一条不成文的惯例,在外人面前即使发现对方身怀内功,彼此之间也不要说破。
所以司徒杏儿虽然面露诧异,却很快转开目光,没有再盯着童兵观察。
童兵也乐得所有人当他是空气,他故意不像平时那样抬头挺胸,而是稍稍塌下肩背,不快不慢地替每个人倒上一杯茶,然后故意坐到了钱枫荷那一边,装作是院方的工作人员。
对面多坐了一个人,张律师并没有在意太多,他取出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握着一支钢笔说道:“钱医生,我继续刚才的话题吧。虽然贵院的负责医生不在,但是我和我当事人的要求还是不变的。”
钱枫荷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童兵一看就知道,她现在根本不懂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出于“我是医院一份子”这种责任感,所以硬是留在这儿罢了。
不过这副处变不惊的态度落在张律师眼里,反而让他生出棘手的感觉来。
“这女医生没那么简单,你先不要发火,等我信号。”
张律师用水杯挡开所有人的视线,在笔记本上用极小字体写了这样一句。他自然是写给身边那年轻人看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房间里聚集了3名内功武者,他们远优于常人的视力,早就把张律师这一偷偷摸摸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