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只做一些我提前就能预料到的事情。”高处的乔蕾突然出演激道:“你虽然小,毕竟是内功武者。”
“好,你嘴上厉害是吧?看你这次还有什么手段!”司徒杏儿立刻发起狠来,再也不顾身后卢谈画退下的喝声,搬起一只矮几当作盾牌挡在前头,便闷头往楼梯上冲。在她用上内力的冲击下,临时固定的铁钩纷纷被矮几砸断。
一口气冲到楼梯中央,司徒杏儿瞟了眼原地未动的乔蕾,暗笑道:“让你涨些见识,下次莫要再和内功武者逞能!”
只见她人多在矮几之后,右手由爪变指,再由指化爪,一瞬间来回变了数次,最后呈爪型向乔蕾方向猛推而出,一股劲风随着她的爪身疾扑乔蕾面门。整个楼梯被当成了隧道,而司徒杏儿的爪风犹如疾驰而过的火车般迅速。
胸口一痛,乔蕾已知这爪风厉害,心中暗道大意:“果然靠身体反应是来不及的。”
司徒杏儿出爪时,乔蕾分明是看得很清楚的。只是千钧一发之时,才能体会到身体跟不上视野的那种无力感。乔蕾根本来不及侧身或退步,只能硬生生站在原地受了这隔空一爪。视线一阵模糊后,她眼看着面前的箔丝被风吹起,一根根紧贴到自己身上。
见乔蕾被箔丝贴住,司徒杏儿本来满心得意地等着她自食其果,过了片刻却见乔蕾将缠到身上的箔丝一根根拉开,动作好整以暇地就像在梳妆打扮。乔蕾表现地越是自在,杏儿心中被耍弄的邪火便烧得越旺盛。
或许早已看穿这少女武者内心的稚嫩,乔蕾的目光中又多了一分刻意装出的轻蔑,光是装出这份寻衅的态度便已吃力得很,但乔蕾心中清楚,对抗内功武者时,若对方始终不急不躁的话,那她作为一个普通人是绝无胜机的。光是承受杏儿的爪风,乔蕾便觉得通体生疼,口中也逐渐渗出腥甜的味道。普通人的身体,便是被远距离擦着一些,都有受内伤的危险。然而乔蕾的坚持仍是有成效的,司徒杏儿多番落下风,不论表情眼神都已显示出怒极的征兆。
楼下卢谈画的“退下”声已响了第三次,司徒杏儿却充耳不闻,她拼命推着矮几一路撞断铁钩,笔直地几步冲到箔丝电帘之前。
“我看你这次还不退!”还差一步便冲上二楼时,杏儿娇喝一声,将堵郁许久的一口恶气发泄出来。
只是就在下个瞬间,一股奇怪的念头迅速窜入少女武者的思维之中,就连乔蕾狼狈吐血的想象,都被这奇怪念头所冲淡了。
“我怎么听不见自己的喊声?”
杏儿的双瞳中透出迷茫,就在视线失焦之前,她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乔蕾的拇指紧紧摁在掌中电子表的某个按钮之上,似乎开启了某个新的机关。
尖锐的啸声似乎有陨石坠地的威势,却也有点夏夜荷塘边的寂静。
经验丰富的卢谈画知道,这是一种事先调整好的音波,兼于人类耳膜能够捕捉的极限分贝。乔蕾设下这么多陷阱,等的就是有人不顾一切冲上二楼,在最近的距离吃上这一记声波震动。而她自己则可以躲在吸音功能强大的棉碳墙边,最大限度避免受到噪音的波及。
有内功的保护,卢谈画脑海中尖啸的回音消失地很快,但待他浑浊苍老的视线再次聚焦时,双耳淌着鲜血的司徒杏儿已经被一副手铐吊在了二楼楼梯的横梁上。用杏儿躯体当掩护的,正是这个设下“音啸弹”陷阱的乔蕾,一道同样鲜红的血迹,从她的嘴角缓缓滴下。
在两位女子的脚下各自滴落的鲜血,渐渐汇聚成一个不分彼此的小血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