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不打一声招呼,夜闯女子闺房,不知到底是谁预谋不轨呢?”楚歌浼紧盯着那个在烛焰中,泛着精致的细纹光泽的银色面具,还有那露出的一截精致的下巴。
一截下巴都如此动人心魄,若是整张脸那该是多么的祸国殃民了。
那人轻轻一笑,如一片羽毛略过湖面,“自然是我预谋不轨。”顿了顿,又缓声道:“大小姐,做个交易如何?”
“我可不与不仅擅闯女子闺房还不懂得自我介绍的如此没有礼貌又鲁莽的人做交易……那样会很没有安全感,你说是吗?”楚歌浼挑眉,唇畔牵起一抹笑,“七皇子。”
万俟泊微愣,看楚歌浼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惊讶,还有审视的意味。
楚歌浼坐到了万俟泊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手执朴素茶壶,将冷掉的茶水倾倒入杯中。
“身体虚弱,常年浸泡在药罐子中,身体带有药香,出行靠四轮车。虽是与歌浼同有废物之称,可有天人之貌,虽戴面具,即使只冰山一角,也足以证明所言非虚,凡夫俗子无人能比。可境遇却跟歌浼却是天壤之别,而且现在看起来不仅仅是境遇不同,就连本质上也是有所区别的。”
楚歌浼将冰冷的茶水递到了万俟泊的面前,抬起眼皮,直视那一双琉璃般晶透的眸子,道,“那么试问,这样子的七皇子有什么好跟一无是处的楚歌浼交易呢?而且身体虚弱需要借步工具的废物七皇子,竟然可以从防守严密的楚家出入自如的七皇子,是涅火重生呢?还是隐藏多年的预谋不轨呢?”
后面的字一字未改,楚歌浼不知死活迎着这根刺撞上去。
万俟泊抬眼与其目光交汇,目光之间夹杂着火花,你来我往,气势陡然飙升,气氛剑拔弩张。
“好!”不知过了多久,万俟泊突然拊掌高喝,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楚歌浼慢吞吞的收回了目光,这一次只在气势上的角逐,虽然她实力不足,但是气势,她却从没有屈服过。
“浼儿不亏是聪慧过人,本皇子佩服佩服!”
楚歌浼听着他那一声顺势的浼儿,不由得在心里面翻了个白眼,但是表面还是云淡风轻,巍然不动。
“七浼不过是侥幸,哪敢跟七皇子比,七皇子那才是真正的才高八斗,腹中诗墨满满。”楚歌浼皮笑肉不笑的反讽万俟泊心肠黑。
万俟泊自然是听出了楚歌浼的弦外之意,但也只是一笑而过。
他瞥了一眼面前清淡之比白开水多了点黄色的茶水,而后便移开了目光,轻笑:“浼儿如此聪慧,没有想过去玄影门吗?在这里,唯有玄影门,才是修影者的宝地。”
听到了这个在记忆里面才出现的词,楚歌浼眉梢一挑,“七皇子莫不是忘了,我可没有什么灵灯,如何进玄影门?”楚歌浼把玩一下手中有了缺口的茶杯,“毕竟,玄影门收学生的门槛可不低啊!”
“好说。”万俟泊笑眯眯的看着楚歌浼,“方才浼儿说不信我,那我便以玄影门为注,让浼儿进玄影门,先取得浼儿的信任罢?”
他说笑般的对楚歌浼说着,好似是在闲话家常一般,却不知道若是这番话流传了出去,会轰动整个玄影国。
要知道,玄影门是真正修影者的天堂,门槛极其的高,而且规矩森严,是几乎不可能随意将人塞进去的,否则如今的玄影门也不可能这般的强大。
而万俟泊随意一挥手说让她进玄影门,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
那么他想要的东西,可见一斑。
而根据原身的记忆,这些常识自然也被楚歌浼所清楚,同时也能理解这个承诺的珍贵性。
对方是身份尊贵的七皇子,更加不可能会拿自己开玩笑了,他说的出口,那么他就做的到,纵使他全程都是笑眯眯的状态,但是这并不影响楚歌浼的信任。
再且,万俟泊对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否认,何曾不是为了博取楚歌浼的信任,而现在看来,还挺有用的。
倏尔,楚歌浼抬眸一笑,“成交。”
她未曾问万俟泊交易是什么,也没有在乎过,既然万俟泊认为她能够做,并且给这个机会她,那她为什么不把握?
至于完成不完成的了,那就是万俟泊的事情了。
交易这种事情,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赌博,也看运气的。而且多亏了这位楚家大小姐的身躯,才能让她重获新生,就当是报答出大小姐的献身之恩,她也不会让任何人再随心所欲的踩到“楚歌浼”的头上。
万俟泊意料之中的牵起唇角,留下一句,“那本皇子便在玄影门恭候大驾!”
上一秒还在自己的面前谈笑风生的身影便消失了,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块令牌,上面光华流转,木质厚重,繁复符文快要跳出来一般。
而也在万俟泊消失的这一瞬,原本看似正常的楚歌浼,面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