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不知道躲在人群中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究竟是何目的,会不会挑唆着众人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思忖片刻,朗声道:“我是木师的妻子,这些日子,应当许多人见过我与夫君共同出入。他能将诸位从渭城带到了这里,我也敢保证,能让绝大部分人好好活下去。”
见众人将信将疑,挽月果断走到了杨二的面前,拿过他手中尖利的帐篷杆子,毫不犹豫割破了自己的手背,然后将滴血的手伸到众人面前。
“来,哪一位贡献几滴血,让我也染上疫病。”
她的动作太快,杨二和曹无忌等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杨二不忍地望着她白皙手背上流血的那道伤口,纠结片刻,涨红着脸说道:“木师娘,我们信你!可是,其他的人哪里去了,希望木师娘能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罢,他有意无意地站在挽月身前,似是用行动表明自己信得过挽月。
挽月朗声道:“我的确是将他们安置到了另外一处,如今他们和大伙一样,都好好的,若是实在信不过我,我便让人带几位过来叫你们瞧一瞧。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迟一些,我会给大伙一个解释。眼下时间宝贵,我希望你们能信我,不要无谓地浪费时间!”
她果断划破了杨二的手,把他的血滴到了自己手背的伤口上。
她连打了三个喷嚏,眼鼻之间有水汽弥漫,脑袋发沉。
“大伙看到了,我也染了病。还有人担心病人会被杀掉吗?”挽月扬起手。
“不不不,怎么会?”
“木师娘,您……”
“好了,”挽月拍了拍手,“请大伙回自己帐篷里面待着,天亮之前,我定能配制出解药。”
人群再一次哗然。
“解药?!”
挽月肃容道:“在天亮之前发了病的人,只能怨自己命不好!诸位,请平复了心情,慢慢走回住处,宁神静气,尽量延缓发病的时间。若是我这边有需要,唤到谁,还请过来配合我、帮助我。相信我,咱们众志成城,一定能够渡过这一次难关!”
众人交头接耳片刻,在杨二的带动下,纷纷无视了人群后方那几个反对的声音,扔下手中的“兵器”,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挽月望了望身后剑拔弩张的曹无忌董心越等人,笑道:“都回自己的岗位,耽误了这么久,得赶紧做事了!”
“真是个狡诈的家伙,果然漂亮女人的话信不得。”董心越暗自嘀咕。
“嗯,跟着你师傅,你很快也能学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事。”挽月轻笑一声,回到大棚中去。
“你不是说入夜之前就能做完?为什么不说实话,却要骗他们明日才能制出解药?”董心越不解。
挽月看了看他琥珀色的眼睛,学着他平时鄙视她的模样,歪着嘴道:“慢慢学吧!少年!”
董心越气得挥拳打空气。
她坐到桌后,先给自己治了病。
“嘁,你还不是怕死?”少年撇撇嘴。
“废话。”
那场风波就像没有发生过。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只是被带进大棚的人不再像先前那般茫然,而是瞪圆眼睛看着挽月。
“木师娘……这是……有药了?”
“嗯,六七成机会能治好,服药吧。”挽月双手不停,继续配制下一份药。
曹无忌从外面进来,接替下董心越,帮挽月摆碟子。
“怎么样?”
“嗯?”曹无忌微微一愣,旋即了然道:“都让人盯住了。这几个都没有发烧,不确定有没有染病。待大伙都用完药,再对付这几只小杂鱼。”
挽月淡淡一笑,又问:“他可有交待过,如何应付方才的情形?”
曹无忌笑道:“不瞒师娘,木师交待,若是中途生变,师娘应付不来,那就把闹事的全部杀掉。”
“嗯。”挽月点点头,“再做十份,应当是差不多了。单独诊治的人都准备好了吗?看来得忙活到天亮了。”
曹无忌眼眶重重一缩,目露惊骇:“师娘……如何得知?”
这件事,分明是开始批量用药之后才定下来的。总是有人不愿意让亲人冒这样大的风险,希望能够被特殊照顾,让挽月单独把脉用药,其中有些人在程里正身边是说得上话的。为了争夺宝贵的单独诊治的名额和顺序,里正身边的心腹老人都吵翻了天,最终还是木师发了话,才平息了纷乱。
师娘是怎么知道的呢?木师送信来的时候,可还没出这档子事啊。
曹无忌眼下正为难,要如何对师娘开口说外头还有三十余人,正排着队,等她一个个替他们治病,不料挽月竟已经知道了。
挽月了然地笑:“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比如曹大哥你,一定是深得程里正看重,这一点面子和照顾总是应该的——这些人里面,有曹大哥的亲人吗?”
曹无忌有些不好意思:“家父的确是染了病。师娘会不会瞧不起我?”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