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涉及到长生的时候,殷于学就像回到了谋皇位的时候,精明而思维清晰。他向张天师看了一眼,又看了眼皇后。
张天师很快的明白过来。
他状似无意,大步踱过去,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唤道,“师弟,可有发现?”
不管是皇后到来,还是帝王与皇子交谈,黑衣老头都没有移开注意力。他无视着殷珏深警惕的目光,看着宴清清。对方面色平淡,对他的目光无动于衷。仿若前面没有人在审视她,也没有人在威胁到她的安全。很奇怪的,从别的宫女身上,他或多或少的能感受到喜悦、悲伤、惊吓、心虚、亦或是绝望。能看到对方是怎样的颜色。热情的红、忧郁的蓝、邪恶的黑。可在她身上,他只能看到一片平静的白,其他什么都没有。
自从他能力退化,他日日被能力反噬,灼伤他的心智和身体。宴清清的白,让他感到安宁,抚慰了他焦躁的十年。这样的人,他没有办法说出诬陷的话。
“没有。”黑衣老头平静的说道,转身朝殷于学跪下,“皇上,付清无能,这些女子中,并没有华砂族人。”
“皇上,张清无能。”张天师顺势也跪下,请罪后悄悄对着付清说道,“师弟,你说不是就不是,也不打声招呼。要不是还有个可选择的女人在这,我们都要玩完。”
张清知道这个师弟,同流合污时不会犹豫,可某些时候就会有点奇奇怪怪的原则。他临时改变了主意,肯定有他的道理。索性这会有了新的替罪羔羊,他也就不急着怪对方了。
“何意?”
“皇后娘娘。”
两人的对话语速极快,不过几息时间就已结束。付清抬头望了一眼皇后,华服丽人精致的眉蹙起来,有些烦恼。漂亮的皮囊下满是黑灰的颜色,他一瞬间就做了决定。
“皇上,虽说这些女子中没有华砂族人,可……”付清慢慢说道,面带犹豫。
殷于学在付清说出“没有”的时候,一颗心就悬了起来,此时更是迫不及待,“可什么?”
“可这位娘娘……是。”
皇后骤然变色。
“胡说什么!本宫也是你能编排的?皇上,他不过一个江湖道士——”
“闭嘴!”殷于学一挥袖,宽大的袖口从皇后面前晃过,浓郁的草药苦味从中透了出来,呛得皇后咳嗽起来。“继续说。”
“刚才娘娘进来时,付清正好在对那位姑娘探查,姑娘身上没有异样,可娘娘路过我身边时,我看到了她的异样。”
“你在说点什么!”皇后美目怒睁,脸上还带着剧烈咳嗽后的红晕,她也走了下去,想要给这个江湖道士一个教训。她虽不知道皇帝找到华砂族到底要做什么,可她直觉的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
“皇上,付清言尽于此,再多便是泄露天机。”付清又是深深一俯,然后站了起来。眼睛可见的浑浊了许多,面色也比刚才苍白了一倍。
这让殷于学更加相信了。
“来人,将皇后带下去。”殷于学深深看了一眼皇后,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结发之妻,“没想到,朕的福星,竟然是朕的枕边之人。皇后,这是不是天注定啊。”
“放开本宫!”两个壮硕的太监一左一右牵制住她,她疯狂的挣扎起来,“皇上!臣妾十六岁嫁与您,为您诞下宫中唯一的皇子,而您,却听信这不实之言?!”
“皇上!皇上!”一声声尖利的叫喊从皇后嘴中溢出,她鬓发散乱,凤凰簪已经坠落在地,一头长发松松垮垮,接近散落的边缘。脸上沁出冷汗,晕了精致的妆容,状若疯癫。
殷于学一直没有说话,冷酷的欣赏这一出闹剧,眼中却充满了疯狂的笑意。长生的渴望,甚至比他渴望皇位要更多。这是他六年以来的执念,他想要无尽的寿命,长久的权利,没有人可以阻止。
“放开!”不知道是疯癫之下会使人爆发潜力,还是困兽之斗,皇后竟然挣开太监的桎梏,不顾长长拖曳的裙摆就往殷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