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东的内心,此时正如他脸上的表情那般,还在反复纠结挣扎着。
最初听到谢轩说出那些事情来的时候,陈振东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对方给干掉,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不过这股杀意,也随着谢轩的话在不断消减着,作为一个警察,陈振东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最主要的是,陈振东从来没有想过大黑会反水,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所以他甚至都没将资产进行转移,只是简单的挂在了老婆的名下,一查准没跑。
最终陈振东坐了下去,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谢轩,说道:“你们占七成?胃口未免太大了吧?你知不知道以前大黑拿多少?”
陈振东两年前能从一个普通的民警干到副所长,这些钱他并非都是揣到自己腰包里的,现在想升职加薪,除了关系,还要有足够的利益。
这件事如果抖落出来,不仅陈振东倒霉,还有所长包括分局的一位副局长,都是这条线上的蚂蚱。
眼下听到谢轩的利益分配,陈振东忍不住又火了起来,这几年没有他的关照,单是大黑那些敲诈勒索的事情,就足够判上几年的了。
不过陈副所长却是忘记了,眼前的这两个小子,却是和大黑没一毛钱的关系,他们也没义务去承担之前的利益分配。
“陈副所长,我们和大黑不一样。我们以后是守法经营。”
看着陈振东那双愤怒的眼睛,谢轩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游戏室这一块的业务之外,别的我们兄弟都不沾,三成的份额,已经不算少了。”
在秦风嘴里,敲诈勒索这样的事儿,都是不入流的小混混干的,而且风险系数也是最高的。只要一个风向不对,就是首先打击的对象。
所以在接管游戏室后,秦风只允许李天远在游戏室的经营上动脑筋,别的一概都不许碰,按照资本市场的说法,经历过血腥的资本初期的积累后。还是要走上正轨才能长久下去。
就像是现在港岛的一些超级富豪,在几十年前不过就是摇着舢板在海上走私的小人物,时至今日,谁还记得他们当年的事情?
正当陈振东在心里衡量利弊得失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老赵的声音:“陈所,局里的电话。所长不在,你看是不是接一下?”
“好。我马上过去!”
陈振东答应了一声,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今儿发生的事情,这事儿对陈振东而言实在太大了,一个行差踏错,将会影响到他的一生。
“喂,哪位?”匆匆跑到办公室,陈振东拿起了桌子上的话筒。
“是我。魏立军。”电话传来一个年男人的声音。
“魏局,董所长出去了。您有什么指示?”
听到对方的声音,陈振东松了口气,魏立军是分局的副局长,也正是他的后台,他能升任这个副所长,就是魏立军在局党委会上力争的。
“我就找你,陈振东,你还想不想干了?”
让陈振东没想到的是,他话声刚落,电话一端的魏立军就暴怒起来,“听说你很有本事啊,抓到两个绑架敲诈勒索的嫌疑人?”
没等陈振东开口,魏局长的质问就像是机关枪般的传来:“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两个人的罪行?”
“这……这,魏局,您……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听到魏立军的话后,陈振东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将谢轩和李天远来到所里也不过就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怎么就传来分局耳朵里去了?
“等到你把天给捅个窟窿我再知道,那就晚了!”
想着刚才市局一位副局长给自己打来的电话,魏局长心里直感觉凉飕飕的。
原因自然就是陈振东了,这几年魏立军可没少收陈振东的孝敬,他要是出了事,难保不将自己给咬进去。
“魏局,那……那两人可都是有案底的,我……我不过就是带过来问问话。”陈振东这会是脑乱如麻,他不知道那俩小子通了什么人的背景,居然将状告到分局去了。
“你胡闹,没有证据,凭什么乱抓人?”
魏立军呵斥了一句,随之嗓门压低了几分,说道:“大学城那家游戏室,以后不要再伸手进去了,他们的关系通了天……”
收了两年的钱,魏立军自然知道钱的来路,虽然断了这财源有些肉疼,但相比自己的职位,孰轻孰重就是显而易见的。
“我……我知道了,魏局,您放心,我一定处理好!”
听到魏立军的话后,陈振东上身的衬衫完全被冷汗浸透掉了,幸亏刚才没冲动,否则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亡命天涯,二就是成为被扒掉警服,成为阶下之囚。
“小陈,你的能力还是有的,不过以后做事,要稳重些……”
魏局长嘴上打着官腔放下了电话,心里却是在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将陈振东扔到山窝窝里去,这家伙实在太能惹事了。
听着电话传来的忙音,陈振东一脸呆滞,想着刚才谢轩所说的三成份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自己刚才要是答应了下来,不就等于又是将刀把子送到了对方的手上。
坐了半晌之后,陈振东站起身来,是他抓来的人,擦屁股的事情自然还是要由他来干的。
“陈所长,我的建议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就给您四成份子,实在不能再多了。”见到陈振东那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谢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