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
段崇仔细观察着他的剑法,剑势居稳偏快,招招刚猛,蕴藏杀机,的确已算得上是剑中高手。
傅成璧连续几场看下来,已然是眼花缭乱,但见此事谭万青出剑时剑光激荡、横扫千军,三五下就逼得对手一退再退,不禁叹道:“好猛烈的剑道。”
她有些兴起地扯了扯段崇的袖子,问:“你与这人交手,打不打得过?”
段崇抬眉看了她一眼,却见她雀跃,也只是好奇而已。
齐禅嘿嘿笑了两声,“傅丫头,不是你剑圣师父自吹自擂,这要是寄愁上场,十招,就十招,肯定将他放倒。”
“真的?”傅成璧眼前一亮。
段崇解释道:“谭万青的剑法虽刚烈,重攻却疏于守,优势大破绽也大,要想破势并不难。”
傅成璧笑了笑,“原来你这样厉害的?”
“略胜一筹。”段崇却也不谦虚。
言语间,谭万青挥剑纵上数下,疾风骤雨般将对方迫得接连后退,险些掉下圆台,再度回身时,谭万青的剑已经抵住他的喉头。
“我认输,我认输!”这人忍着喉咙上发毛的凉寒,赶紧投降道。
谭万青将剑还入鞘中,动作轻描淡写,挥袖敛袍,对着观台上的一干人拱手行礼。聂白崖微微笑起来,欣慰地鼓起掌,台下响应起一片振臂高呼,喝彩不断。
聂白崖淡声道:“谭万青此人剑道和心性都是极好,年纪轻轻已有如此资质,再历练上几年想必能堪大任。”
齐禅说:“哎,聂老头,别急。还有两天的比试,过龙门向来人杰辈出,指不定还会有惊喜。”
聂白崖笑问:“怎么,齐师父似乎不看好谭万青?”
齐禅赶紧摇了摇头,“我不过就随口一说罢了。”
第一日的比试迎着灿然霞光落幕。南州郡的比试是在后天,中间隔一天整顿休息,这几日鹤州城内的客栈都住满了人,商市、夜市比往常更加繁华。
傅谨之鸣金收兵后,走上观台,要带傅成璧一起回驿站。
段崇问起傅谨之,可曾找到宋秋雁口中所说的蓝袍男人的下落。傅谨之想起昨夜段崇的所作所为,对他更是不喜,白眼以待,但涉及案子,也只得如实奉告,“没有。”
段崇说:“已经查到何处?”
“刚刚盘查完鹤州郡,现如今已经到其他郡中去找了。”
段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会托人继续在鹤州郡摸一摸,其他就交给小侯爷了。”
“不用你来教本侯做事。”傅谨之看了傅成璧一眼,有些严厉地说,“璧儿,跟我回去。”
傅成璧知道他心中有气,哪里还敢有一丝忤逆,乖巧地跟到他身边,甜甜地应了一声。
兄妹二人一同离去。踏在澄金的夕阳当中,傅谨之将头盔摘下,将发尾掠至脑后。
他睥睨了傅成璧一眼,说道:“你倒是学乖啦?”
傅成璧嘻嘻一笑,“我晓得,哥哥不喜欢我和段崇在一起。”
“我也晓得,哥这样做,教你为难了。”傅谨之语气放得很平淡。
“无论如何,我只是不想让哥哥对他抱有狭见而已。以后你当真不看好他,我也一定会听你的话。”傅成璧说。
“你不伤心的?”
“伤心的。”傅成璧在他面前向来诚实,“只不过更不想见哥哥伤心。”
傅谨之怔了一怔,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哥对你也是一样的。”沉默片刻,他的声音发沉,沉得如同铁石,“今日夺龙旗时,段崇将那闹事的人打下高台,便是起了杀意。或许他自己都浑然不觉,可这就是他骨子里的天性。蛮蛮,你根本不知道他从前是个甚么样的人……”
“我知道。”傅成璧很认真地回答,“他已经同我讲了,不多,只是知道他生在千机门,知道他当过鹰犬,知道他曾经杀过很多不该杀的人。”
傅谨之显然有些惊诧,没想到段崇竟肯跟傅成璧坦白过这些事,他愿意告诉蛮蛮,必定是用了真心的。
“你不怕?”傅谨之问,“他能如此对别人,以后也有可能这样对你。”
“我相信寄愁,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她知道,段崇比谁都要厌恶曾经的自己。
傅谨之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他也只是想为蛮蛮挑选一个好的归宿,无论是对谁,他也不该因先入为主的偏见,就全盘否定一个人。
他低声说:“哥答应你,不对他抱有狭见。不过,他也最好别让我挑出一点儿差错出来。”
傅成璧一喜,“你愿意接受他了?”
“谁说接受了?美得他!”傅谨之轻哼了一声,“且不论他以前,就看现在,一个区区五品小官儿,在京城的屋子都是租的,家里连个下人都没有,每月就那点儿俸禄能干甚么?系个围裙,整天也就会摆弄那些个柴米油盐的小事儿了,咱们侯府就是招婿入赘也轮不到他这样没出息的。”
傅成璧脸上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