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腔调,就是为了让人看出他与周子瑜章锦婳的关系是旧识。
来看病的这些人,十有七八,都是他认识的。
至于章锦婳的脸色好不好不算什么,关键是让病患们看到他刘青的路子人缘有多广!
章锦婳听而不见,几步走到病床前。
躺在床上的是个瘦骨嶙峋的老者,面色蜡黄,正在低声哼哼。
这人她认识!
章锦婳差点脱口喊出老者的称呼,闭了闭眼睛,定定心神,微微弯下腰去看。
床上的老者,正是刘青的二叔。
在前世,她认识的第一个刘家人,就是刘青的二叔。刘家上下所有的人,也只有二叔是真心待她好,偷偷的把采来的珍稀草药塞给她。
二叔衣衫褴褛,身上散发出阵阵异味。
章锦婳不顾肮脏,伸出手去给二叔诊脉。
所幸二叔并没有饮用下了毒药的井水,只是太过虚弱。
刘青也不隐瞒:“这是刘某的家人,进了洛城,在这大街上遇到,就让人抬了进来。”
他知道章锦婳定是有备而来,与其被拆穿假公济私,不如先发制人。
在这个时候,谁会计较你先救谁呢?但凡能沾亲带故的都会想法子扑上来叙旧,以求得个方便。
章锦婳没接茬,直起身去看另一个病患。
这个病患的症状,的确与陈医令当初中毒的症状有点像。
刘青跟过来,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章锦婳,小心的开口道:“这位街坊也是刘某的旧识,刚刚被抬过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刘某给他灌了些汤药进去,看起来好点了。”
他又指指外面排队等着买药的人:“那些都是担心吃到不洁吃食的街坊,来刘某这里求些药丸回去备用。”
刘青本就打算发点难民财的,他听说洛城在王世充的统治下,财宝不值钱,用一块元宝换一块面饼的比比皆是。
再说了,他还带着太子的嘱托,要趁机给本草堂扬名立万呢,这可关系着他的光明未来。
章锦婳扭头看看药铺外等候买药的人,抬头对周子瑜道:“周将军,去杨枝坊。”
她给陈医令医治中毒就耗掉五分力气,洛城这么大,她就是把命交待在这儿,也救不了几个人。
必须去看看有问题的水源。
刘青道:“杨枝坊的井水已经不能饮用,看来要去城外打水进城才行。”
章锦婳鄙视的看了刘青一眼,脚下不停,很快出了药铺。
刘青松了口气,在心里恨恨的骂了几句。
他的计划被打乱了,在被人发现之前,还是要收敛些。
医工问:“刘监正,是否继续收治病人?”
刘青哼了一声:“收!”
刚刚退出去的人呼啦一声又冲了进来,这些人饿昏了,吓怕了,总不能没饿死反被毒死。
刘青的解药,其实也就是催吐催泄的药,是最原始的灌肠解毒汤药。量用得少一点,病患总有身体好命大的,只要有一个人的病情有好转,就会有人来高价买药,他这儿还是能照赚不误。
城中到处都是秦王的军士,这些官兵都认得周子瑜,刘青不便派人跟踪,只得耐着性子收治越来越多的病患。
章锦婳出了药铺,就直奔杨枝坊。
周子瑜紧随其后,心里却奇怪章锦婳怎么如此熟门熟路。
住在杨枝坊附近的街坊,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长吁短叹不已,好不容易战事停止了,吃的水又没了。
护城河的水质已经奇臭无比,掉下去能把人熏死。
眼下,要么穿过半座城去洛城仅剩的龙眼井打水,要么就有拉车去城外的山上打水。
章锦婳倚在井栏边往下看,周子瑜示意手下的士兵摇了一桶水上来。
井水泛着淡淡的腥臭味,就是不投毒,这样的水也不能饮用了。
章锦婳紧缩眉头:“周将军,只能再打一口井,派人把守才行。”
军队里经常驻营扎寨,一般都备有会打井的人。
周子瑜点点头:“好,你说在城里还有哪里可以打井?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