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沾了水的棉签湿润干涩的双唇。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病床上的佘颜丽突然睁大了眼睛瞪着床前的女人,而后再微眯起眼,“你来了?那么你们家那口子呢?”
“你说小易,我派她去美国了,大概要一个礼拜后才能回来!”
“呵,江若尘就是江若尘,做什么都滴水不漏,不过若是让旁人看到你进我的病房,恐怕之前咱们做得戏都要功亏一篑了!”
“别忘了,现在‘佘小姐’正在拉斯维加斯度假,不过你还有心计较这些,想来伤口并不是太疼!”说着一手缓缓移至床上那人的腰腹之处,还未用力,那人已疼得龇牙咧嘴,见她不像是在作戏,江若尘赶紧缩了手,“怎么,很疼吗?”
“你来挨一刀试试,嘶~”佘颜丽倒吸了口凉气,颈间不觉已流下了一串汗珠。
“可能是麻药过了!”江若尘斜睨了眼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我可不是你,甘愿自讨苦吃!”
到底是心疼了,见佘颜丽的两条好看的眉毛都打成了结,江若尘不禁伸手想要揉散那处纠结,“你这又是何苦呢?”为难自己,为难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想不出题了……
捐了,痛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宁天下人负我
一声“何苦”是道不尽心中的酸楚,江若尘伸出一指捻去对方眼角的泪迹,随后捧起那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许是因为疼痛的缘故病床上的人始终紧蹙着眉头,刚刚浸润的双唇生生被咬出了几个深深浅浅的牙印子,看着叫人好不心疼!
“别咬了,再咬就不好看了,你要真是疼得厉害,我让他们拿些止疼药来……”
“别,不用了!”佘颜丽试图侧身阻止已经起身的江若尘,腰间瞬时传来一股疼意,又不得不咬着牙躺回到床上去,手却依然死死地抓着江若尘宽大的袖口上,两眼怔怔地看着她。
“能不能抱抱我?只是抱一下……”眼角含泪,声音低婉,似是自语,又似是哀求,映衬着那张苍白的脸,江若尘怎好拒绝这般楚楚可怜的人,微微叹息一声,近身坐到床沿旁,惧于她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将佘颜丽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亦如多年前的一样。
还记得那天,她也是这般无力软弱地缩在自己的怀里哭诉,“他不要我了,我没有亲人了,若尘我只有你了……”
两份爱情,第一段感情佘颜丽付出了真心,可是那个男人伤了她的心。她好不容易将支离破碎的心缝补好,然这第二段情又将其碾压地血肉模糊,这一次不仅伤了心还伤了身,更要命的是这一身的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含笑饮砒霜,爱情至真,砒霜至毒,谁又知道其实爱情比砒霜更能要人命!
“阿丽……”江若尘揉着那头绵绵的软发,又是无声的叹息,“阿丽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下一次你还能给别人什么呢?一次是心,一次是肾,非要把自己掏空了一点都不剩,这样才是爱吗?”
怀里的人闭着眼睛久久不语,安静的像是睡着了,只是那细长浓密的睫毛偶尔微颤一下,倒叫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
记忆的匣子被打开,往事如同怀旧的相片一幕一幕在眼前重现,那时候后她们也是这样偎在一起躺在孤儿院后山的小树林里。
听她说着梦里的小安琪儿,阿丽说她要找一个白马王子,一定不能比若尘的安琪儿差,这么多年过去了安琪儿已经陪伴在自己身边,可是她的王子梦却碎了。花一般的女孩,到底谁能来抚平她心口的殇呢?
“若尘……”轻声低喃,双眼突然睁开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江若尘没法,只得释放那些叫她爱不释手的长睫毛。
“我妈背我去那个湖的时候跟我说了很多话,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可是有一句我至今仍然记得,她说,‘宁天下负我,我毋负天下人!’当初我小,不懂其中的意思,如今我也只是明白了个大概,其实她应该从来都不曾恨过那个人吧,到死都没有恨过……”
佘颜丽说她明白两位,江若尘便也懂了她得意思,“宁天下人负我”,不能想象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得有怎样的胸怀。可是这对母女却是真真切切地做到了,不负任何一个曾经相爱过的人,即使不能在一起,也要将美好的东西留给对方而并非绵绵长长的恨意。
至情至深的爱,相较之下,江若尘觉得自己爱得那么渺小和自私,只是一味地想要占有对方,忽然而来的情绪就似一根即将引爆的导火线,思念愈涨愈满,那个家伙的身影占满了整个脑袋很想看看她的模样,听听她的声音,可是现在不行,怀里还有个受伤的孩子还需要她安慰,此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的。
两人看似平静,心下却紧张得要命,佘颜丽的手心里直冒冷汗,江若尘的手腕被拽出了一道道的红印子,疼得险些咬破舌尖都没敢出声,终于握在手心里的手机有了反应。
“手术结束了,暂时没有什么排异反应,已经可以排尿,再观察48小时若是没事那便是成功了!”江若尘说完只听到身旁地人长长地舒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声音渐弱,再看佘颜丽已经闭上眼睛,淡淡的呼吸声萦绕在鼻息间,想来太累了就这样睡着了,可即便如此她的眉头依然紧锁着,好似一个永远也无法解开的结,江若尘试图想要帮她揉平这眉尖的锁痕,可到底不是那个可以为她解铃的人,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