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进入外室也需要打开两道石门才行，就算不说那两道石门，就算我们打开进东陵的百兽铜门也需要时间。”走在张谦身旁的易轩，脸上依旧是愁容不减，进东陵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铜门自有方法可以打开，石门也有方法可以重启。只是，无论我们多快，还是要看姬川到底有多快，御监司到底有多快。”张谦脸上的表情不似易轩，他已经将前些日子那幅有关于东陵的设计图纸完全记了下来，很多东西结合对于修行时候真元的走向其实是可以推测出来得，毕竟东陵里的机关也是由天地真元来推动的。只是破解之法再快，如何快得过强者的感应，更何况此人是大周的天子，在长安生活的这么多年的姬川。所以这一次的盗东陵不是和那些死物斗，而是和人斗，和人争夺一个机会。

“一切静待祭天之时吧，倒是自会有分晓。”两个白色的身影在大雪里渐行渐远，最终和这天地间的白雪模糊成了一片。

荒草殿后的顾念没有对着镜子，却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站在鲤鱼池前已经沉默的看了自己的倒影很久。最终还是因为感觉到了一丝寒意而微微动了动，而他这一动，也引发了站在一旁的姜望的声音。

“四师弟，你到底在看些什么？”姜望的眼睛里充满看不解。自从那天下雪之后，顾念每日都要到这鲤鱼池前来站上很久，一开始姜望等人还没有在意，之后却是好奇起来。

“深浅，还有水。”顾念的嘴边飘出一句像是雪花一样轻微而有些冰冷的话，这也是顾念第一次回答姜望的这个问题。

“大师兄，可否和我比剑？”顾念突然，转过身，把自己的脸对准姜望，用自己的双眼看向姜望腰间的剑。

“什么？！比剑？”姜望一脸疑惑的看着顾念，为什么顾念看着看着鲤鱼池就突然要和他比起剑来。

“对，比剑。”顾念从腰间抽出一柄很普通的黑铁长剑，这种剑一般都是捕快用的，几乎完全不适合修行者。只是因为顾念刚刚来荒草殿，还没有找到适合顾念用的剑，他便用这样一柄剑来联系剑经。

“真的要比？”姜望还是有些犹豫。只是此时的顾念已经把剑紧紧的握在了手中，而且也已经提前向姜望行了一个平剑礼，这是要挑战相熟修行者的基本礼仪。

“请出剑。”顾念的脸上闪烁着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在这样一池水里看出来一些什么东西。

“我会压制自己的实力的，还请四师弟指教。”姜望无奈的抽出了自己的秋草剑，同样是对顾念还以一礼，之后便是摆出了某种剑经的起手式。

“秋风白草剑。”顾念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却是用了一式很古怪的剑式，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的将将剑尖朝上，挑向姜望的胸口处。

姜望看着顾念这怪异的一剑，心中却是十分的惊讶，这一剑虽然不是《纵风剑诀》里的任何一剑，却是很好的防备住了他接下来可以做到两种变招，所以他剩下来的选择也只有一个了。

剑刃敲中剑脊，顾念的剑被敲击的错开了姜望的身体，即便是姜望已经压制了自己的实力，这样的一剑还是让顾念的眉头皱了皱。但是，接下来姜望却感觉到了不对，在他的剑接触到顾念的剑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种凝滞之感，这让他收剑的时候稍稍比平日慢上了一些。也就是这个时候，顾念改挑为斜劈，又一次将自己的剑锋逼近了姜望。

姜望很惊讶，但是更快他就做出了应有的反应，用自己手中秋草剑的剑经抵住了顾念斜劈过来的剑，并且将它重重的推开，顺势向前踏出一步，挥出了自己的第一剑。

一剑，似乎有无数尖锐的秋草向顾念袭来。

“好。”顾念微微一笑，手中剑划出一道弧线，似乎带起了一阵劲风。

姜望很奇怪顾念的剑招，秋风白草剑着重以秋风带寒草，本身就是借风势增寒意而迎敌，顾念这样的做法简直是在推波助澜。不过，很快姜望就发现，事实并非他所想的一样，他的剑式因为顾念不断引起的劲风，而出现了不可控的空隙。然后顾念手中剑不断用剑身和他的秋草剑的剑身相触碰，一股股无法言明的凝滞感从秋草剑上传来，姜望出剑越发的缓慢，本是一片草场的剑势，如今只剩下几株杂草，姜望知道自己剑式中的漏洞在不断扩大。

“是我输了。”姜望终于是退了两步，击开顾念手中的铁剑，然后很是干脆的承认自己的失败。

“你本就是压制了实力，这局你不算输。”顾念的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笑容，看来这几日悟道的成果还是颇为有效，虽然那姜望第一个来试剑却是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输了就是输了，没事么好争辩的。只是刚才我觉得和你比剑时剑上每每出现的凝滞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顾念，难道这就是顾念领悟出来的东西？

“这个是我从水里领悟出来的，也是《北冥无相功》真元里没有被发现的一点，我把它叫做‘鱼吸水’。”顾念一脸的满足。

“鱼吸水，当真是怪物。”此时远处偷看刚才发生这一切的慕白衣，脸上又一次出现了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