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步非烟像是在自问,又好像是在等待着某个答案。
山中无甲子,时间仿佛都在环抱群山的白云间停滞了一般。
直到冬日的暖阳渐渐的升到荒草殿的最上方,顾念才从自己的修行中缓缓的回过神来,这时他才发觉自己之前看书的时候产生的,始终像是少了什么东西的感觉是什么了。之前他看书,总会有一种模糊的念头,他明明看到了很多的道理,却是一个都没办法说明,有时候他就是觉得书中的字句里藏有更深层次的意思,可是他始终没办法看出来。现在再看《纵风剑诀》,顾念终于是知道之前自己少了什么了,那就是他被可以封存起来的天赋。那种原本属于他的超强的理解能力虽然被符文隐藏了起来,却依旧还是在他脑海中留有模糊的印象。
“四师弟莫非就选了一个《纵风剑诀》?”就在顾念回过神之后,他的耳畔便响起了姜望有些奇怪的声音,姜望的语调有些惊讶也有些不解,更多的却是有些惋惜之意。
“怎么了吗?”顾念微微一笑,就是相处了这几日他便是摸清了自己这个大师兄的性格,说到底他就是太喜欢操心,做事也太瞻前顾后了。
“你不知道《纵风剑诀》是什么典籍?”这个时候,白起冰冷的声音回响在这空荡的荒草殿大殿之中,她的话语比姜望为更直接,直接表现对顾念所做的选择批评。
“当时周师叔都没有拦你么?这《纵风剑诀》在荒草殿的剑经洞里躺了这么多年,可是没人去选,即便是找遍长安的修行者也没几个人主动去学这个剑诀。”还没等顾念开口,唐仁的圆脸又出现在顾念的视线里。似乎他的三个师兄师姐都没办法理解顾念的选择,或者说没办法理解慕白衣和周顾北对于顾念的放任。
“我知道《纵风剑诀》是什么剑诀,所以这才是我选择它的理由。既然你们觉得我的选择不好,那么大师兄,我可否借你的剑一用。”顾念没有争辩什么,而缓缓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有时候只有让人们亲眼看见事实才会让他们的想法有所改观。
“你想干什么?”姜望虽然不解,但是还是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然后把它递到了顾念手中。
“大师兄的剑是一把好剑。”顾念看着自己手中剑身一半枯黄一半翠绿,还铭刻有许多符文的长剑,用左手的双指轻轻的抹在剑脊之上,“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此剑名叫秋草,乃是当初殿主游历时,在凉山郡的清凉寺外的黑市上买来的,后来就被交到了我的手上。但是四师弟,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姜望看着顾念一脸从容的样子,反而是被顾念这一手搞的莫名其妙。
“你不会像把《纵风剑诀》演示给我们看吧?你可是昨天才拿到这本剑诀的。”唐仁本来眯着的双眼瞬间睁大开来,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一样的看着顾念。
“师兄师姐请看好。”顾念比划了一下手中的长剑,感受了一下手中剑的重量,便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挥动手中的长剑。
《纵风剑诀》一共有三式起手,共接三式飞剑,可是此时顾念的起手却不是那三式起手中的任何一式,而是从三式**有的一式开始起手的。这是顾念的第一次挥剑,在姜望三人看来他接下来的动作一定会无比僵硬无比笨拙,事实上顾念接下来所接的剑式的确是无比笨拙,可是让姜望三人感觉到奇怪的是,顾念笨拙的动作里居然还透露出一股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神韵。
长剑渐渐变得更快,更多的剑式和变化被不断的加进顾念的演示之中,然后姜望三人便是感觉到了风。
顾念的每一剑都带动了风,而且把风扩散向更远的地方,他手中的剑变成了秋草的颜色,就像是顾念此时就是握着一株秋草演示《纵风剑诀》一样。
“当真是天神下凡么?”殿后李忧年的表情比那天他看见顾念半日入道还要惊讶,不过是半日时光,顾念便是将这《纵风剑诀》熟悉的七七八八了,而且还在剑式之中加入了自己的理解,这样的怪物在哪里找得到?
“剑意很不错,剑式很粗浅。他还要更多的联系才能够让《纵风剑诀》臻至完美。”慕白衣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波澜起伏。因为顾念,最近他们这几个荒草殿的老家伙几乎天天都要失态一回。
“师兄,接剑。”顾念自然不知道慕白衣在看着他,事实上无论此时是姜望还是顾念此时眼睛都已经放在剑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慕白衣和李忧年正在殿后偷看顾念。
长剑疾射而出,却在姜望的身前缓缓停住,真的像是被顾念操纵了一般。
“四师弟你真是个怪物。”唐仁下意识的说道,却引发了白起和姜望的连连点头。
长安城,皇宫的北外门承光门外正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正是步非烟那天前往平山君府时乘坐的那一辆。
“陛下比我们看到的更远,也更早。”步非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的第五少言听的。
“一切都听陛下的安排吧。”承光门的两扇巨大的朱红色大门被缓缓打开,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驶入幽深冷清的皇宫深处。在承光殿前,一个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