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六十匹,首饰二十件;八月,陆家商队于城西郊遭劫,失金两千两,丝、缎、绸绢各一百匹;十一月,李氏失窃钱一千七百贯,丝十匹,”随手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刘齐,道:“另有若干,长安令相助追回金一千两,绢五十匹,其余皆未果。”刘齐一愣,这是他任贼曹九个月的“政绩”,不知怎地落到了苏清雪手中。又羞又怒道:“苏侯爷责我越权,如今又在做什么?况苏侯爷平日所为,又岂是越权可以比的。”他言语却不知何时客气了些,称起“苏侯爷”来。
苏清雪脸色一沉,冷冷道:“刘齐,陛下召你至此,却不是让你审我来的。”刘齐心中不由得一凛。他只道苏清雪是个柔媚侍上的幸臣,却不想他这面色一冷,竟是“十步杀一人”的凌厉。又听他道:“陛下既将这事亲口派给了我,我便是钦差,刘大人自进殿便对我大叫大骂,算不算得藐视君王,无礼之极。”刘齐虽恨他,却也知他说得不错,只得端端正正跪下道:“刘齐拜见钦差大人。”
苏清雪也不让他起身,淡淡道:“刘大人原是长安令尹举荐的秀才,做不来贼曹,想做些别的,也是有的。”刘齐听着,不禁一愣,不明白他何以反为自己开脱,又听苏清雪冷笑道:“只是朝中大臣的不法之事,怕不是一只手能数过来的,怎地从未听闻刘大人有过越权参奏的义举。我又是犯了哪条国法,以至刘大人都看不过眼去,定要来管上一管。”刘齐听在耳中,自己也糊涂了。他本是满心的忠君锄奸,如今却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畏惧权贵,只敢欺负这孤身少年。这少年虽不轨,却也没触了哪条刑律。
苏清雪嘴边掠过一丝笑意,续道:“又听说刘大人上折子的前夜,曾与谢太尉的近人相谈半宿,尽欢而散,刘大人作何解释。”刘齐一愣,猛然挺直了身子,大声道:“苏侯爷说我越权,责我无能,又或是欺软怕硬,都是有的。若说我结党乱政,投靠谢氏,刘齐死也不服!”苏清雪想不到他反应如此激烈,微怔之下,便冷冷道:“刘大人何必如此,莫不是做贼心虚了。”也不待他回答,扬声道:“来人。”
两名内侍果然推门进来,躬身听候吩咐。苏清雪道:“将刘大人请到廷尉府,寻间清静屋子,请一名太常博士教刘大人习我结绿律法三月。三月期满,改任议曹。”刘齐不由愣住,议曹虽与贼曹平级,地位却重要得多,不知苏清雪为何作此安排。还未及问,便被人带下去了。
殿门刚刚关上,便听屏风后有人笑道:“清雪好厉害,这颗硬核桃都被你吃到了。”边笑边转了出来,正是南轩。又止住笑道:“刘齐果真与谢秋重有勾结么。”苏清雪微笑道:“这要问他,我怎会知道。”南轩笑道:“原来如此。清雪又为什么升他作议曹。”苏清雪道:“议曹言而无罪,做别的,他总有一天要死在那张嘴上。”
南轩拉他坐在一起,道:“这种笨东西,死了也罢。”苏清雪微微笑道:“不知以后用不用得着,待他好些总是没错。”南轩“嗯”了一声,想去抱他。苏清雪躲开了,道:“第十天了。”南轩一怔,道:“什么第十天。”苏清雪道:“你说过留我十日,我该回去了。”南轩笑道:“我舍不得,清雪再留些日子。”苏清雪挣起身子来,道:“君无戏言,说了便是说了,我要回去。”向前便走,竟踉跄了一步。南轩急忙扶住了他,惊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苏清雪脸上一红,微恼道:“问什么,还不是你。”南轩想起是自己昨夜闹得他太过,不禁偷笑,又怕他着恼,柔声道:“我寻个妥帖人送你。”便叫小九来。
小九驾了一辆马车,自宫城夹道送苏清雪回去。这处是宫禁屯兵重地,向来少有人行,此时只听得马蹄得得声响。小九将车帘揭起一点来,低声道:“雪公子在宫里时,诸事千万小心些。”苏清雪微怔,道:“怎么。”
小九道:“那日陛下召了陈婕妤,却又遣她回去,她已知道是因为公子在里面。”苏清雪“哦”了一声,道:“她若害我,自己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能得陛下数年宠爱,该是没这么笨罢。”小九道:“雪公子离开久了,不知宫里的险恶。还是小心些的好。”苏清雪微微一笑,他从前陪南轩读书时,什么事情没见过,纵是当时不懂,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
小九见他不信,急道:“雪公子,今时不比往日。陈婕妤若真做出什么事来,原本要追究的,如今陛下怕是要手下留情。”苏清雪奇道:“怎么,外面出什么事情了么。”小九道:“不是外面。雪公子怕是还未得到消息,几日前太医署传出消息,说道陈婕妤已有了身孕。”又看了苏清雪一眼,遮遮掩掩的道:“可陛下的皇子,如今不过只有一位。”
他这话一出口,苏清雪心里便已明了,如今宫中惟一一位皇子,是谢昭仪所出,南轩厌她是谢氏女子,自然不喜这儿子,却又别无子嗣。陈昭儿素得帝宠,又有了身孕,即便做下什么事来,南轩求子心切,说不定便饶过了她。
苏清雪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我倒真该小心些。”眸光闪了闪,又道:“这件事,谢昭仪知道么。”小九道:“纵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