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非离仍然下意识地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
“啊……”突然一阵强烈的痛楚激醒了他的神志,无神地睁开眼,模糊中看见秋叶原紧张焦急的脸。
“好痛……”那种熟悉的、要将自己撕裂的疼痛,还有那正在往下坠出的感觉,让言非离慌乱无措。因为疼痛,他根本无法抬头看看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无助的望向秋叶原,却看见他略带惋惜和同情地表情。
不……
用手捂住正在不停绞痛著的腹部,言非离几乎已经蜷缩成一团了。血越流越多,仿佛要将他身体里所有的血液流尽似的。虽然秋叶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已施过针,但情况依然没有任何好转。
“啊……”突然言非离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呼,感觉有个东西随著血液流出了体外。他模糊地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心痛混合著身体上的痛楚,再度让他陷入深深的昏迷中。
远在总舵的北堂傲,突然有些莫名地焦躁,丢下手中的棋盘,转身出了门。
林嫣嫣不明所以地看著北堂扔下棋子,只说了一句“不下了。”也不交待一声就走了。
林嫣嫣有些不安。他们成亲已近一个月,正是新婚燕尔,可是北堂虽然对她温柔如初,但总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女人特有的敏锐告诉她,北堂一定有什麽事情瞒著她。
想起两个月前言将军来辞行,他走後北堂就一直心不在焉,棋也下得没有章法。她问他是不是言将军离开让他不悦?他沈默半晌,只喃喃地说了句:“离开也好!”
林嫣嫣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问他。只是从那以後,北堂就有什麽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北堂傲离开沈梅院,觉得心躁难当,便牵了墨雪出来,翻身上马,一阵狂奔,已出了浮游居。
在月色的照耀下,北堂沿著山路越奔越远,逐渐来到四天门地界最偏的灵庐山脚下。远远地山脚下有几户人家。农家的晚上安歇的早,已看不见烛火之光。
北堂傲下了马,在墨雪臀上一拍,让它奔进旁边的树林自去寻欢。提起真气,北堂傲白衣飘飘,眉目如画,好像趁著月色下凡的仙祗,瞬间来到村落里。
熟悉地找到一户人家,掀开窗户,无声无息地闪了进去。
那是户极普通的农家,夫妻二人和一个婆婆,还有一个不满半岁的婴儿。
北堂傲来到那对夫妇的卧房,凌空向床上点去两指清风,来到婴儿的摇篮前,就著室内昏暗的月光,看著婴儿熟睡的胖乎乎的小脸。
北堂呆呆地看了半晌,突然伸出手,熟练地抱起孩子,打开门来到院子里。
月色下,孩子可爱圆润的小脸一览无遗。北堂忍不住捏了捏他胖嘟嘟地脸颊,见他毫无反应,嘴边还流下了口水。北堂笑笑,在他脸上亲了亲。小家夥醒了过来,睁开黑亮黑亮的大眼睛望著北堂,突然咧嘴笑了。
“咯咯咯”属於婴儿特有的、清脆娇嫩的笑声让北堂傲有些失神。无意识地拍了拍他,突然发现,他的笑容,很像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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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回到留香居时,天色已近大亮。林嫣嫣和衣倒在床榻上,已经睡了过去。北堂看了看,取过暖被,轻轻给她盖上,转身又出了房间。
浮游居里已陆陆续续有些下仆起身忙碌起来,北堂心不在焉,在园子里转了半晌,不知不觉间,竟来到言非离的竹园。呆了片刻,还是跨了进去。
喜梅已经调回了沈梅院,只是定时来这里打扫收拾一番,不使尘染床榻,蛛网成家。
北堂默默地推开门,一阵空荡荡的寒意袭来。
望著满屋清冷,北堂突然忆起大年三十那天晚上,自己念著那个人身体不适,到这里来看他,谁知竟然见到那麽震惊的一幕。
言非离脸色惨白,痛苦挣扎产子的模样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北堂傲无法想象,一个男人生子会经历什麽样的痛苦。在他的观念里,那是女人的事。女人生孩子乃是天经地义,即使辛苦一些,也是上天赋与她们的责任和义务。男人是不应该承受这些的,男人有男人应该做的事。
可是现在,北堂在床边慢慢坐下,想起与言非离在这里的数次缠绵。
男人该做与不该做的、能做与不能做的,言非离都做了……
从不怀疑自己的北堂傲,第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做法,也在审视自己对言非离究竟是什麽样的情感。
以前,他只是自己的下属,是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