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姐妹情深  六月心飞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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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在六月倾盆大雨这一天中的刘小雨,被姐姐取名为“小雨”,这样一个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而这其中包含了多少的痛与泪,就只有她们姐妹知道了。

刘胜利一直固执的将妻子的死归结在刘小雨的身上,同时他当初是盼生一个儿子,才让妻子生二胎的,可是现在生下来的刘小雨,却是一个女孩。若是可以回头,他是宁可断了香火,也不要这个女儿的。然而人生没有后悔药可买,所以他也同样承担了偷偷生育带来的惩罚,就是让单位给开除了。

这样一来,只是更大程度上增加了刘胜利对小女儿的怨恨,在小雨读小学前,他几乎没有去看过这个女儿一次。每次都是放了假的刘小瑶,欢天喜地的前往乡下外婆家,去看看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

小雨和小瑶长得很像,她们都和母亲姚玉兰一样的美丽。可是刘胜利对这个小女儿却看不顺眼,见了面总免不了骂她“扫把星、讨债鬼”。这也让年仅六岁的小雨无所适从,她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这样的讨厌自己,为什么人人都有父母的疼爱,而她一出生就没有了妈妈,爸爸竟是视她为仇人。

六岁那年,外婆的身体很差了,也不得不住去了舅舅家里。舅妈也不知是信了刘胜利的鬼话,还是以他的鬼话为借口,总之就是不许外婆带着小雨一起住过去。无奈之下,小瑶向父亲提出了,要接小雨回家。

这个时候的小瑶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她出落的亭亭玉立,让刘胜利一看就有种将来估计要依靠这个女儿过活的想法,因此就答应了。

而小雨回到家中还没有住多久,刘胜利竟是意外的谈了个女友——王爱芬。这女人原是外地来的打工妹,据说很早的时候就在娘家生了一个私生子,后来嫁了一个老公,却还是不安分,一次偷情时给抓了个正着。于是丈夫离了婚,幸好双方没有孩子,王爱芬就带着私生子王强来到了长沙打工。

这时的王爱芬在小饭馆里端盘子,而刘胜利又正好是在那一块跑摩的,因此经常去那儿吃饭,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对上眼了。

这王爱芬人虽胖点,但酷爱打扮,因此瞧着也颇有几分姿色。她的个性和从前的姚玉兰不同,是外向奔放型的,骨子里很合刘胜利的胃口。

王爱芬的儿子王强当时是十二岁,刚读初中的年纪,个子并不高,人又矮又瘦。在王爱芬和刘胜利确立了恋爱关系后,她就带着儿子住进了刘家。

在住进这个家的第一天,王爱芬就是怂恿着刘胜利买了个小床放到客厅外的阳台上,让小瑶姐妹俩睡,而她的儿子王强则是住进了小瑶姐妹俩的房间。单位上分的老两室一厅的房子才五十几个平米,是在太小了,为了怕王爱芬离开,刘胜利哄着大女儿答应了。在他眼里,对小瑶还是尚有着几分亲情的,对于小雨,却是形同陌生人,很多时候,当他喝了酒以后,甚至拿那个女儿当做仇人,一个毁了他人生的仇人!

王爱芬母子的个性都是欺软怕硬,争强好胜,因此看到刘胜利不待见小雨,他们也同样欺负她。王爱芬将刘胜利每月的工钱都搜刮了来,由自己当家。他们母子俩和刘胜利吃香喝辣,对于小瑶姐妹,却每天都是残羹剩饭。有一次,当七岁的小雨实在馋得受不了了,偷吃了一个王爱芬买给王强的苹果。她吃得正香时,给王爱芬发现了,他们母子俩一起动手将小雨打得鼻青脸肿。当时刘胜利也在场,可是他任凭小雨如何的讨饶,如何的喊着“爸爸,救我!”也是无动于衷。这可怜的孩子趁着他们不注意,开门悄悄逃离了这个家。

王爱芬仍不解恨,还在家中骂骂咧咧。这时,读大学住校的小瑶回来了,问过父亲才知情况。小瑶深知妹妹个性懦弱,又恐她想不开,就是跑出去找。

这时的刘小雨却是伤心难过之下,走到了小区附近的公园中,年仅七岁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童年会是这样的?为什么其他孩子还依偎在父母怀中撒娇的时候,她面临的却是吃不饱穿不暖,甚至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

有那么一刻,小雨凝望着眼前的湖泊,她忽然有一种跳下去的强烈**——只要跳下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什么苦也不用受了……

当她带着平静的笑意向我说出这一段时,我整个人都震惊了——我无法想象这会是怎样的一个童年?用暗无天日来形容它也绝不为过!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刘小雨在站在了湖边,旁边匆匆走过的路人,相信没有一个人会以为这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已经看破了生死,想要以结束自己生命这样的方式来逃避生活带给她的痛苦。

我静静的听着,眼中不觉依稀含泪……

小雨告诉我,她站在那个池边,有过很多次跳湖的冲动。她回想着过往,找不到一点儿生存下来的勇气,她一次又一次的鼓起勇气想要跳下去,便是在她终于准备跳湖的那一刻,她依稀听到了小瑶的呼唤。

“小雨——小雨——”

是姐姐在喊我!是姐姐她来找我了!是姐姐她还记得我!

刘小雨绝望的心中燃起一丝生的希望,她回转过身来,刘小瑶已经至跟前。眼前的一幕也是让她立刻猜到了,若是自己再晚来一刻,这个妹妹就没了……

“傻瓜!你这个傻瓜!你要是死了,姐姐也不想活了!”

小瑶一边哭泣着,一边紧紧将她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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