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念站起了身,瞪他,“你一早就察觉了,是不是?”
“陛下怎么又生气了?”叶将白撑着下巴看着她,一双眼无辜得很,“在下还以为陛下会感动呢,毕竟在下知道陛下的伤势,却没以此为难。”
“你到底想干什么?”长念气得脸都鼓了,“若想以此为威胁,让朕替你做事,那朕大不了与你玉石俱焚!”
“这么激动做什么?宫人没告诉陛下么?为人君当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伸手将她拽下来,叶将白叹息着摇头,“陛下还欠些火候啊。”
他越这样,长念越是生气,憋闷了这么多天了,眼下反正也是破罐子破摔,她干脆就左手抓了他的衣襟,怒斥道:“朕欠火候,本也就没你这么心机深沉,也没你对权势把握得透彻,但现在朕是皇帝,朕要杀你,你也得死!”
“然后拉上所有人陪葬?”叶将白任由她抓着,笑得更欢,“可怜定国公府和北堂府一心扶持陛下,在陛下眼里却不过是意气用事可以随意牺牲的石头。”
“玉石俱焚,你是石头,朕是玉!”长念咆哮。
眼波流转,叶将白翻手展开一串绳结,绳结尾上是两个玉铃,碰在一起清脆作响。
他问:“是这样的玉么?”
长念一愣。
面前这人笑着拉过她的手,将玉铃放在她手心。冰冰凉凉的触感,很快将她的烦躁给压了下去。
“做什么?”长念闷声道。
“曾有人告诉我,生气的时候握着这个,就不会再气了。”叶将白将她的手指合拢,笑得温文尔雅,“那如今陛下握着,也便莫要再恼了罢。”
第214章 特殊的方法
御书房里檀香袅袅,长念呆愣地看着手里的玉铃,怒意散去,心口竟是忍不住一跳。
“你……你又有什么算计?”她戒备地看着身边这人。
叶将白别过头,伸手替她整理好折子,道:“能算计什么?无聊罢了。”
她是他养的宠物吗?无聊了便来逗逗?长念鼓嘴,扫一眼桌上垒得高高的折子,又泄了气。
人家到底是帮了她,不管为什么帮,到底也是一份人情。
“国公用膳了么?”长念闷声问。
叶将白长叹一口气,道:“如今在下式微,哪儿像定国公他们一般,天天有人摆席?今日晚膳还没着落呢。”
长念听得翻了个白眼:“别人同朕说这话,朕都信,国公何必?您只消往庖徽荆赶着给您摆席的人都能直接排到宫门口去。”
叶将白轻笑,漫不经心地道:“旁的都不想吃,只想吃一碗馄饨。”
手指微紧,长念别开头:“山珍海味国公不选,选那百姓果腹的东西做什么?”
“不知道。”眸子半垂,叶将白淡声道,“就是一直念着那味道。”
长念沉默。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开始尴尬起来,御书房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轻得很。叶将白转头去看旁边博物架上摆着的珍器,打趣似的说了一句:“那把玉剑是哪儿来的?倒是不错。”
长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是兄长送的。”
叶将白一顿,收回目光轻笑:“陛下已经登基,还唤他作兄长,是想封他个王爷当当?”
“不是。”长念摇头,“习惯了。”
“习惯也得改才是。”叶将白起身道,“北堂将军如今是外臣,又是武将,陛下这称呼落在别人的耳里,会怎么看他?宫里有规矩,武将不得擅自觐见,陛下也当分好亲疏。”
长念不太高兴地抬头:“这位子朕能坐,有北堂将军一份大功在,不唤他兄长也罢,分什么亲疏?”
“对一个武将太亲近,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就算陛下自己觉得无所谓,北堂将军也不背叛陛下,但下头的人呢?下头的人用北堂将军的名头拉虎皮做大旗,陛下到时候又该如何处置?”
微微一怔,长念懊恼地发现自个儿没法反驳,只能负气道:“那你呢?”
“在下?”叶将白笑得斯文,“在下与北堂将军怎么能一样呢?他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在下却是陛下总想着要除掉的人,在下与陛下亲近,于陛下百利无一害,陛下巴不得在下麾下有人犯错,好捏着把柄才是啊。”
长念一噎,歪头想了想,竟然觉得挺有道理。
“陛下。”外面传来禀告声,“刑部几位大人来了。”
看了看宫漏,长念这才想起自个儿传了刑部的人议事,连忙推叶将白一把,示意他站起来,然后清了清嗓子道:“请各位大人进来。”
“是。”
叶将白瞥她一眼,寻了旁边的椅子一坐,没有要走的意思。长念瞪他一眼,也无暇多顾,看着刑部的人进来行礼便抬手:“众爱卿平身。”
她登基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废除极刑,已经给刑部的人写过手谕,奈何没什么回音,干脆抽空今日面议。长念设想得很好,然而当真同他们说起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