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唐羽倾还是林晚,几乎都不能够相信自己的耳朵。
尤其唐羽倾,更直接怀疑是自己的双耳出了差错。
因为他听到林晚说:“我不走。”
林晚的态度很坚决,唐羽倾只能自己走了。
由始至终,大巫祭都倚靠在座,没说话,也没挪动过半下。
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方问她:“为何不走?”
“我乐意。”
大巫祭紧绷着下颔点点头:“我最后再问你一回。”
“你伺候得我很舒服。”
留下来,才有机会杀了你啊……
面具下的脸色有一些僵,半晌,那神情方松懈了,半是亵玩道:“那可还要我侍寝?”
林晚哭过一场,就感觉像是自己又死了一回。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就连命都有可能不是自己的。
她想通后,也就无所畏惧了,对着大巫祭狠狠“呸”了一声,满脸鄙夷。
大巫祭发出模糊一声,像是冷哼,又像是无奈的低叹。
他熄了灯火,走到床边宽衣睡下。
林晚在他床边的矮榻上假寐,耳边逐渐响起那人均匀起伏的呼吸声。
她倾听了半晌,不知不觉便至夜半,那人也没半点异样,她这才蹑手蹑脚地爬起来。
跟随姬连城修行两年,她的夜视能力已是极佳,加上轩窗透进巫祭阁中灯火,她几乎是能够清清楚楚看见床上那人的面部轮廓。
有她在此,他连睡觉也不敢摘下面具,定然也极不舒服吧,这到底是谁为难谁呢。
林晚坐在床前,盯着他看许久,由他的面具一直看到嘴唇、下巴,最后视线落在他的脖颈与凸起的喉结。
平心而论,光看他露在面具外的这小半张脸,便可知他的长相当真不错。
可她多想取出袖中的金针,在那优美的颈间轻轻一划,就此便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可既然是惊天大/麻烦,那自然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大巫祭真这么好杀,也就不称之为大巫祭了。
这一点,林晚很清楚。
所以她的手指,只是小心探向了那乌铁面具的边缘。
事实证明,幸好她还没太蠢。
伸出去的手腕被人一把擒住,黑暗中传来那人低沉微哑却异常清醒的嗓音:“我看你是真的想侍寝了!”
林晚都还没来得及跑,就陡然失了重心。
那人将她撅上床,健美的身躯跟着倾轧下来,林晚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微凉的手指轻轻摩挲向她的面颊,他的气息倾吐在她的唇畔:“我给过你机会了,不止一次,是不是?”
林晚只能想起她拒绝唐羽倾,不肯离开巫祭阁的这回。
那她现在说自己错了,还来得及吗?
这实在是一种水深火热的感受,压在她身上的,明明是她最恨,最该不共戴天的人。
可他却在对她做着这般温柔、亲昵的举动,被他手指抚过的每一寸肌理,都不由自主起了战栗。
林晚感觉自己快要发疯。
她未曾注意,那微凉的指尖,正逐渐变得温热……火热。
他的鼻梁俊秀高挺,那被面具覆住的鼻尖轻点住她的鼻尖。
这样的姿态太过暧昧,林晚刚想要别开脸,他一手掰正她的下巴,双唇跟着痛吻下来。
四唇交接。
林晚整个人都麻木了,脑海之中空白一片。
她在干什么?
在被她最该痛恨的人亲吗?
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他给弄死一次?
她奋力地想要挣扎,他将她的双手按压在枕畔,逐渐十指相扣。
她拼命逃避着他的吻,他仅用一手便压制住了她两只手,另外一手轻轻捏住了她的鼻子。
林晚知道这人坏,但她从来没想到,他在这种事情上……竟然也这么坏。
她不得不启唇喘气,他趁机侵入她的唇齿,湿热的舌缠吮住她的,让这个吻越来越滚烫、深邃。
林晚恼怒地想要咬他,他却先察觉出了她的意图,在她的舌尖上极快速地一合齿。
林晚疼出了泪花,那模样实在是可怜巴巴的,推拒的唇舌也更柔软下来,任他无忌惮地饱尝她的甜蜜。
良久,他才稍离开,轻轻喘气。
林晚趁机摘下他的面具,紧跟着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他不避不躲,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青丝披垂下来,与她的纠缠在一处,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