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响,一道人影掠窜进来,后背抵门手抚胸口咳喘不止。
“秦兄?!”名可秀黛眉飞扬,近前惊讶道,“你受伤了!”
秦无伤呲牙一笑,抚胸处的红色袍子颜色尤深,显被血染,尚未及开言,便听外面楼梯足音雷响,伴随声声厉喝,“仔细给我搜,一个都不许放过!”
“咳咳!”秦无伤简短道,“司兄说可秀在此,可想法子!”
名可秀目光一动,道:“外面官兵在追缉秦兄?”
“正是!”秦无伤喘口气,突然呸一声,“这帮贼厮鸟!”
名可秀和卫希颜对视一眼。卫希颜突然拿起桌上酒壶,将里面剩酒全数泼出,泼得个烈焰公子满头满脸均是酒水,同时飞身上前将秦无伤抓到八仙桌边按下,一摁后颈将其拧伏在桌面,哈哈笑道:“刘兄,叫你不要喝这么多酒你不信,瞧瞧,醉成这样子还说没醉!哈哈哈!”
笑声未落,房门“砰”一声被揣开,涌进来十数个持刀军士,为首军官满面髭须,一脸杀气腾腾,大声喝道:“皇城司缉拿钦犯,屋内人统统站起来靠墙,不遵者立杀不赦!”
卫希颜目光示意汶儿立在窗边左侧不动,右手仍按在秦无伤背上,扬眉笑道:“这位军爷,我这朋友醉成这样,怎么站得起来?”
秦无伤含混不清嘟囔道:“我没醉……卫大人,咱们继续喝……喝……”
那军官正要发怒,听得“卫大人”三字神情微凝,大声道:“我等奉皇城司提点郓王爷之命,缉拿朝廷要犯,若得罪诸位大人,还请原谅则个!”挥手对身后军士道,“一个一个仔细查!”
“是!”三个军士应声领命,按刀大步走向卫、秦、汶三人。
悠然立于窗边右侧,仅留一道优雅侧影的名花流女少主,却无人上前查去,看来这些军士专搜寻男子。
“慢着!”卫希颜倏然冷冷道,声音不高,却挟带凤凰真气喝出,三个按刀上前的军士只觉胸口突震,双腿便莫名地软了去,大骇下不由按刀后退,望向清喝的秀逸男子。
“你想拒捕?”为首军官手按刀鞘,踏前一步厉声喝道。
卫希颜随意倚坐在椅上,手指轻敲桌面,淡淡道:“皇城司搜捕犯人也得有个由头吧?这般横冲直撞,难道不属于扰民行为?”说到最后一句,突然提高声音,凤凰真气结成一束喝将出去。
为首髭须军官只觉心口一滞,旋即一道莫名的压抑让人直欲伏倒喘息,心脏随着那秀逸男子指尖敲打桌面的节奏“嗵!嗵!嗵!”一劲直跳……节奏愈来愈快……“嗵!嗵!嗵!嗵!”……那军官终于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攥着胸口呼呼喘气。
“校尉!”七、八个军士拥上前去扶起那军官,其中一头目模样的军士手中刀铿然出鞘,直指卫希颜喝道,“大胆贼子,胆敢反了不成!”
卫希颜手掌倏然在桌上一拍,众军士只觉一股大力涌来,不由齐齐趔趄后退,立定后顿然心惊不已,掣刀在手却不敢上前。
“你!”卫希颜指着已然被抚起的髭须军官,目光冷峻,手一翻,一道玉牌竖立于掌心,“接着!”手一扬,扔了过去。
那军官伸手接住,拿近一看,只见玉牌右下角一道小小的“天”字,看似天又非似天,天字上面一横,下面的大字人不出头,乍一看倒似是天字两横之间突然断了线。这髭须军官身属皇城司,自是听上官讲过皇帝的专用花押“天下一人”,其貌样便正如眼前玉佩上所雕的字,顿时面色一变,双手持牌向前递回,恭声道:“卑职唐突,未知是哪位大人在座?”
卫希颜伸手拿回玉牌,拢入袖中,淡淡道:“不知者不罪!本官卫轲,奉皇命在此办差,汝等速速退去,若有相扰,奏知皇上,必治汝等死罪!”
“原来是清圣御医卫大人!”那军官闻知是皇帝面前红人,顿时神色更加恭谨,目光却瞥了一眼仍伏在桌面的红袍男子,迟疑道:“启禀大人,我等奉皇城司提点郓王之命,缉拿要犯!这……要是不搜查便出门,回去只怕难以交待!”
卫希颜眼睛一眯,无形威压施放出去,“既得郓王亲自下令,未知那要犯是犯了何等大事?”
那军官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低声道:“禀大人,那要犯意图谋刺蔡太师!”
刺杀蔡京?卫希颜几乎想在桌子底下狠踹秦无伤一脚,吃饱了撑的没脑子!她强压下心头怒火,冷冷看向那军官,下巴一抬,“你叫什么名字?”
“禀大人,卑职皇城司刑部校尉王进!”
“王进,你看本官像是窝藏谋刺蔡太师刺客的人吗?”
“大人!”王进额头冒汗,应答“是”他自是不敢,但若说“不是”,便立时没了理由搜查下去,不由苦着脸道,“大人,卑职亦是奉命行事,请大人行个方便!”
卫希颜笑眯眯道:“谁说不给你们行方便了?汝等刚刚搜查完毕,可曾搜出什么疑犯?”说完聚音成线传音入密过去,“王进,此屋内有宫中贵人,若得惊扰泄了出去,便是你家郓王也得被皇上斥责!你想想你有几个脑袋可担当?”
王进心底一颤,垂下的眼睛不由悄悄觑了眼一直静立于窗边右侧的优雅女子,只觉威华淡致气度非凡,心想莫非是后宫某位得宠的妃嫔或帝姬?不论是谁,若被人知晓竟然出宫和外臣夜游对皇家均是不体面的事,而一干知情人事后亦将难逃灭口命运。想到这他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