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更觉有趣,于是笑问:“二位夫人可是姐妹?”
其中一位略显妖娆的恭敬道:“公主好眼力。民妇董姝韵,这是家姐董姝晴,俱是嫁于昌氏女为妻。”
这短短的一句话让湛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诧。昌氏女?董家姐妹?前皇后与前晋的皇子妃?
董姝韵见公主不过是有一点惊奇,不由暗叹闵仙柔将女儿教得实在太好,喜怒不形于色,上位者该有的气度。她也不再试探,道:“公主心中疑虑容民妇日后详解,如今形势危急,还请公主移驾陋室。”见公主依旧悠哉,她有些焦急,“殿下,今时不必往常。赵大将军已于几日前领兵出城抗击北狄,如今关中管事的是那位马英将军。这位马英虽是名门之后,但颇多疑点。民妇也曾上书娘娘,但娘娘却说无有实据,不能轻举妄动。所以民妇一直派人暗中查探着。您今儿一进关,马英的人马便有了异动,各街道处皆有乔装兵丁设了暗哨,关口处更是比平常多出来一倍的兵力盘查过往人员。民妇一家商议了,您还是去民妇家中安全些。”
湛滢内心其实已经信了五分,单就这家人的身份而言,如此特殊根本没有必要编造。而且除了母后,谁能劝动母皇给她们自由?只是身为公主,必定要比别人多一层思虑,万一她们起了背叛之心,自己前去岂不落入贼手?毕竟母皇母后能给予她们的条件,将来的上位者也一样能给予。何况既已被盯上,去了昌府也是不安全的。
董姝韵见公主仍是不置一词,心中明白,忙道:“若是公主觉得民妇家中仍不安全,那就请您移驾大将军府。”
“哦?难道大将军的家眷也是母后的人?”湛滢终于说了一句。
董姝韵见机道:“民妇奉命暗中保护赵大将军家眷,因此和陆凝香相知交好。但民妇并没有和凝香如实说出身份,只和家姐以舒晴、舒韵自称。还望公主替民妇一家保守身世秘密。”
湛滢微微点头,正合心意。谁敢轻易私闯大将军府,最重要的是,赵润玉决不会有二心。母皇锐意改革十余年,虽说女子现在有些自由,但这天下仍以男子为尊。赵润玉已然手握重兵前程无限,即便有人拿更大的权势诱惑于她,她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女子身份和那惊世骇俗的姻缘。真要男子登基,那些固守男尊女卑的迂腐礼教者岂能放过恢复所谓“正统”的机会?到时她就会成为活靶子,皇帝自个都是男人,怎会真心向着她?只有大端的女皇才能是她永久的靠山。再者董姝韵话语中已经透露了马英的异常,赵马两人的恩怨早就成了死结,马英既被拉拢,那敌人就绝不会再去拉拢赵润玉自找内讧,何况凭着赵润玉的才智怎可能放任下属有异?必有后手。目前还是住在大将军府能让敌人暂且掂量一下,不敢有所异动。
董家姐妹松了口气,赶紧分头去安排。董姝晴陪着公主一行上了车,董姝韵则先一步去见了陆凝香。
陆凝香这些年日子过得舒心,微微有些丰腴,更显韵味,只是不大管事。府内一切皆以赵母为先。赵母见她如此孝顺,也渐渐放下芥蒂,后又过继了三个孩子,也算赵家有后、对祖宗有了交代,更加没有烦忧。而府外一切皆以赵润玉为首,毕竟是官家出生,该有的警惕还是必要的。初来时昌家夫人的刻意结交,她问过润玉,得到允许后这才小心应付。后来从润玉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每隔一月润玉都会将身边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密奏皇上。昌家结交竟是得到皇后娘娘的首肯。她心知肚明,既是保护也是监视。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放下心和董氏姐妹走近了。后见赵家得势,娘家人来信想沾光一二,她也是禀告了赵母和润玉,偶尔借着昌家的商队给娘家送了几封银子,便再也不提。“婆媳”和谐、“夫妻”恩爱、孩儿绕膝,这一切都让她幸福地恍如梦境,但心思却越发细腻,生怕稍微行差踏错便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听到董姝韵欲要让她们庇护一个陌生人的来意,她一时不敢答应,董姝韵一来就要求屏退下人单独说话,可见想要庇护之人来头不小,润玉不在,更要谨慎。
董姝韵急了,也深知陆凝香的性子,看似温婉,实则精明,而且护家更如护命。也难怪,少时的经历再加之得来不易的爱人确实容易让人如此。可如今的形势容不得思前想后拖延时辰,必须得趁着敌人没有反应之时,将公主送入安全之地。一瞬间,董姝韵的心内已经思量了许多,凭着赵润玉的心智,对自己一家的刻意接近定有警觉,从初始陆凝香的敷衍态度就能看出。其后转变的热络明显是放下戒备,这也说明自己一家已经被调查过。然而以昌福从前和范赫手下密切的过往,赵润玉凭什么信自己?肯定有人稍许透露过昌福的身份。这样机密事没有皇后的授意谁有这么大胆子泄露。既然背后都是皇后撑腰,双方又心知肚明,不如干脆挑明。公主安危是天大之事,容不得半分闪失。
陆凝香只听董姝韵异常严肃道:“凝香妹妹,你可知姐姐让你家庇护之人是谁?我朝公主,帝后唯一的嫡亲血脉,将来的大端天子!”闻言,她只觉周身一紧,毫不犹豫道:“公主现在何处?我即刻去准备一下。”昌家人的身份早被证实过,每隔一月的密折中也写有昌家的情况,既然帝后没有指示,这说明昌家是可信的,所以她也不再怀疑。
“由我夫君和姐姐陪同,算算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