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火辣辣的疼痛和酒精的作用让我一时半会动弹不了。当然还有一个更主要让我起不了身的原因，那就是张浅潜同学此时正压在我身上。

她双手支在我身边，抬起上身，当我的眼神无意间飘向她和她对视上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表情很奇怪，直愣愣地盯着我看，嘴唇微微张启，就像着了魔。她呼了两口气，带着迷离的目光说：

“小柏，你真让我……攻性大发。”

我整个头皮一阵发麻，赶紧双掌用力一合，拍到张浅潜的脸上，夹住她的脑袋。疼痛让她恍惚的眼神突然之间回神。

“喂……你冷静点，喝太多了吧！”我有点被她刚才那句不着边际的话吓到了。

什么叫攻性大发？她，她她她她……不会也是那什么吧？不然她也不会说什么“攻”……

张浅潜的确是被我那一拍拍回了正常状态，把我拉了起来，自己甩了甩头，也不顾之前我说要去洗澡的话，自个儿先跑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当她盯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怀抱着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家伙多少有点危险，虽然不知道她的企图是什么，但是我不能放松警惕——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可能会突然变成有攻击性的家伙，什么伪善的面孔都可能揭掉，露出狰狞的，隐藏多时的，谁都未曾见过的可怕模样。

“其实……今晚你让我来你家陪你，其实另有目的吧？”我真的能发誓，平时我说话不会这么直接，但是那天真的鬼使神差，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让我胆子特别大，也可能是最近被感情问题折磨得不似人形，总觉得心口堵得慌。刚才张浅潜那句话又让我迫不及待想去证实一些东西，想把话题拉回到一个我能预知的，暧昧的话题上来。

果然，张浅潜回头看我，已经擦干了的刘海凌乱贴在她的眼前，遮去了她一半的眼睛，可是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却让我心惊……好吧，自己没必要对自己说谎，其实她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一样，看着我的时候热情如火。虽然她的表情依旧变化不大，但是眼神里藏了很多很多想法。

为什么我能看懂？因为张浅潜看我时的样子和我看杨思扬的时候太像太像了。

我有八成的把握，她要说的话是我所想。

“你想我对你说什么呢？”她慢慢靠近过来。

她比我高一些，弯曲起手臂架在我的头顶，脑袋微微偏着：“你看不出来吗？我表现的这么明显，难道你傻了？”

我双臂缩在胸前，心跳得很快。虽然之前就已经断定她的想法，可是因为靠得太近，她的呼吸都吹在我脸上，体热一阵阵地飘向我，让我的肌肤发烫。

她的唇贴在我耳边，若有似无地蹭着我的耳廓，我被她这个举动吓得紧紧贴在墙上，却又无法逃跑。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所以才让人很有侵犯你的念头。”她的手指贴在我的脸上磨蹭着，像是一种勾引。我缩着脖子躲开，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脸上应该是无与伦比的红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对于细到不行的声音我自己的无法去正视。从小我就是如此，一害羞声音就变得很不自然，心虚所以底气不足，弄得声音也就飘忽了。听到我这样的声音后，张浅潜明显又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她手指捏住我的耳垂，时轻时重地揉捏着，直到通红都不放过我。

“张浅潜……”我退后，她迎上来，把我整个人挤在墙上，彻底不能动了。

“你想听什么？想听‘我喜欢你’对吗？好，那我告诉你，我是喜欢你，只是你笨，到现在才意识到么？”

“……我，我……”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确是渴望被表白，渴望得到爱，扪心自问，这和是谁对我告白无关，我也不至于一定会答应，可是我真的很像得到在乎，得到温暖。

我卑鄙，我虚伪，我知道，不用谁来提醒。

可是我此时心跳过于迅猛也不是假的。

这是第一次我和除了洛君以外的人靠得那么近，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与此同时她还在告白……

说真的，我真的很佩服她的勇气，如果要我像她一样对杨思扬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我可能会羞愧至死，但是她却能这么镇定自若处于强势的地位，为什么作为被告白的一方的我却被压迫呢？

“浅潜，我可能，可能……”我想拒绝，但是她揉捏我耳垂的动作突然加重了力道，我吃疼，低喊一声，倒抽一口凉气，什么话都咽回了喉咙之中。

“你想要拒绝我么？我不要这样的结局。其实我也并不是想要这么快表白，可能真是喝多了吧……哼，我每天陪你加班，跟着你，看着你，难道你会一点都没有感觉吗？我是喜欢你，我不想再隐瞒些什么的。可是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却要这样快的拒绝我么？我不答应。”

“张浅潜……”我觉得好无力。

“你的性格懦弱，在事情未发生的时候容易主观地往好的地方和不得罪人的地方走，但是一旦事情发生了，为了不让自己卷入麻烦之中你第一个想法肯定就是逃避。陈小柏，你真是一个软弱到无药可救的人。”

“……”

“可是，为什么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张浅潜的话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可是她字字句句都戳中我要害。对，她说的对，全部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