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诗诗的病情,她的母亲实在无法忍受自己有个疯疯癫癫的女儿,没过两年,就改嫁到了别的地方,只留下诗诗的父亲和赵奶奶三人一起生活。
不得不说,诗诗的父亲和赵奶奶都十分得伟大,若是换上一些没良心的父母,早就把孩子丢到一个未知的角落,任由他自身自灭了。可他们没有,不仅忍受着和一个疯子常年累月的生活,而且还到处辛辛苦苦得赚钱,希望能够治好孩子的病。
就这样,诗诗的父亲白天在建筑工地干活,晚上又给人家饭馆端盘子。因为过度的劳累,没过多久也撒手归西,留下赵奶奶这可怜的老人诗诗相依为命。
即便家里只剩下了赵奶奶这唯一能照顾诗诗的年迈老人,她也没有放弃。为了照顾好诗诗,为了攒钱看好诗诗的病,赵奶奶拖着年迈的身子,到处去找一份工作,希望能够给孩子吃上饭,有剩余的钱便积攒起来,给孩子瞧病。
可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能干什么活?又有哪个做生意的肯收她呢,赵奶奶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得拿着一个大麻袋,白天在街上捡一些别人丢弃的矿泉水瓶,还有纸屑废品,晚上则是推着一辆小食车,在闹市街头卖些白粥小菜,靠这两样东西来营生。
有时候,即使下着狂风大雨,赵奶奶还得拖着一双风湿腿,顶着个斗笠,拿着把钩子,满大街的寻找别人遗弃的垃圾废品。大热天时,这位孤寡老人冒着中暑的危险,佝偻着身子,顶着别人异样的眼神,低着头跑进餐馆里去捡别人喝剩下的啤酒空瓶。
一个啤酒瓶能卖三分钱一个,一百个能卖三块钱。一个啤酒瓶的重量不算重,那么一百个叠加起来呢?年轻人尚觉得重了,那么对一个老人家而言,那就连生命也无法承受的重量。
甚至乎,赵奶奶偶尔还会被那些餐馆的老板无情而冷漠的驱赶,即便是三分钱一个的啤酒空瓶,一般人也不宁愿施舍给她。
夜晚的时候,赵奶奶三更半夜的推着粥车到街上吆卖,有时候,她会碰上流氓的欺辱。城管来得时候,她要和那些年轻人一样,拖着年迈的残躯做走鬼
“我那可怜的儿子,病倒在床上烧到四十度了,都只是吃些草药,不肯去医院看医生。他说医院的药费贵,要把钱攒下来给诗诗看病,病得全身没力气了,还咬着牙去工地里干活,最后,在工地的三层楼上掉下来摔死了。那无良的老板一分钱也不肯赔给我们,还推卸责任说我儿子不是他工地的人……”
老人家在给我们说整件事的时候,也想起了她那苦命的儿子,不禁悲从中来,用枯燥的双手擦了好几把眼泪。
不仅是她哭了,作为旁观者的我们也哭了,姚依容更是低声抽泣着,抓着我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
一个孤寡老人,在这竞争激烈的社会里,拖着年迈而多病的身躯,日复一日的劳动,年复一年的照顾着疯癫的孙女。我们虽然都不在这个故事之中,但我们所有人都清楚,故事里头有着我们打死也想象不到的艰辛。为了孙女,这位头发苍白的老人在人家最后的时间里,丢弃了所有的尊严,在许多人无情而冷漠的眼光下,低下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