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我累了,想睡觉。”乔菀的声音褪去了柔弱,倒多了几分生硬。
她的表情很淡然,像风一样轻。穿上了昨晚宴会厅里的长裙,肩头披着简言的西装。
赤着脚丫,没有穿鞋。细碎的沙子掠过她的脚背,每一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她走得很慢,撕裂般的疼痛宛如晴天霹雳,但残碎的记忆又将昨晚的某些片段一幕幕上演在脑海。
没什么值得掉眼泪的,她一直这么提醒着自己。在物欲横流的现世,发生点缠绵的意外太正常不过。她可以潇洒地走到两个男人面前,不着痕迹,好好的掩埋内心最深的情绪。
活了二十几年,丢脸的应该不是发生"yiyeqing",对方知道了她的秘密,又被一直喜欢的男人撞见,似乎更加让人难堪。
稀里糊涂的弄不清楚来龙去脉,但她多少能意识到自己被人下了药。是简言做的吗?她不知道。
当清醒的时候,车子停在海边,车里的男人是简言,还有,手帕上刺目的斑驳。
但凡是有点脑袋的人,都知道昨儿夜里,她和简言,上床了!不对,没有床!呵!
简言蹙眉,拳头慢慢的收起,他站起来凝着面前的素白和憔悴,心脏猝不及防地狠狠一震,她看上去那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不卑,不亢,不忧,不喜,坚强得像是开在山壁的花。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付景年脸上,简言的眉皱得更紧,他似乎明白乔菀不敢正视付景年的原因。
犯罪感过后,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在他强大的心脏里点出圈圈涟漪。
“嗯,回家吧。”简言低低应了声,大手轻轻攀上她的肩,搂着她慢慢地行走。
付景年跪在沙滩上,一声嘶声力竭的仰天长啸在海面上卷起,浪花溅透了他的膝盖,也沾染了他的眼眶。
如果乔菀对他从来无情,他不会这么难以放手。他们之间的过去,虽算不上轰轰烈烈,却也在荒年里绽出过烟火。
从满心欢喜的回国,到摇身一变成了跳梁小丑。是本就似戏,还是太过入戏?
“乔菀!”付景年用尽所有的力气,扯碎他最后一抹骄傲唤着她的名字。
有那么一秒,乔菀的步子停了下来,可很快,她继续头也没回的向前走。
在和付景年解释之前,她必须要弄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或者说,现在,她还没有面对他的勇气。
.....
车子钥匙夜里就被人拔掉,他们只能徒步走到公交车站返回江城。
走了很久,简言和她终于走到了站台。凉风吹落了几片树叶落在乔菀素白的脚踝。
清冷的女音滑过简言的耳畔,她平视着前方,“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简言的目光落在她侧脸,很快又敛下,不急不躁的开口,“你想听什么?”
乔菀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全部。”她的声音很冰冷,窝在简言西装里的身子看上去更柔弱。
他点头,“好,回家后我们谈谈。”
乔菀没再说什么,她的心五味交杂,酸甜苦辣中可有此味,万念俱灰,支离破碎。
她似乎明白和付经年的那段余情,那种想爱,却不能爱,是种怎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