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给这个岛增加了一些工业气息,何菟慢吞吞的在码头上行走,冬天的大雾让海添了一份神秘,海上咸腥的海风夹杂着冷意让她缩了一下,她从裤子口袋里摸了烟,点燃了一根烟放在了码头最边上的水泥地上,又拿了一根烟从地上那根烟上续了火,她蹲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大海将手里的这根烟叼在嘴上。
她有很多话想说,可一句话也没有说,沉默的埋在地上把手里的这根烟燃尽,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售票处,岑清铭刚买好票,离得近就闻见了她身上一阵没消散掉的烟味:“抽烟了?”
何菟点头,从他手里把船票拿过来,岑清铭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有冻红的鼻尖,最终没说什么,只是将她揽在怀里:“冷不冷?”
何菟摇头:“不冷。”
从售票处穿过长长的回廊才到登船码头,何菟第一次看到这种快艇,要下一层台阶才能进入船舱,她下了一节,岑清铭在她身后,她转头看到他高大的身形,眼神交汇,她眯了一下,岑清铭说:“别望呆,小心一点。”
刚下台阶,何菟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握着手机站在台阶下面的小角落里,岑清铭拎着东西站在她身边。
“王雅琴怎么了?”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大,语气也很急。
“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的握着手机。
……
第四十五章 医院(二更)
那边没说多久就挂了, 何菟转身看向了身边的岑清铭:“可能要回去了。”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从台阶上往上走,工作人员看着他们说:“过五分钟就要发船了。”
“不好意思,我们有点事。”他说了声抱歉就跟在了何菟后面。
工作人员在后面说了一声:“等一会就不能登船了。”
岑清铭长腿一迈跟在何菟后面, 她走的急,甚至是跑的, 回南浦大桥的大巴还没走,她从前面上了车,岑清铭跟着上了车,前排的位子都坐光了只剩下最后一排,她坐在最里面,整个人都在颤抖, 头埋在了膝盖上, 长发从肩膀上落在前面, 她趴在腿上,蜷成了一团, 岑清铭拍了拍她的背, 刚刚从电话里他就猜到了几分, 看着她一个人焦急一个人难过,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她趴了有二十几分钟, 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红得厉害,整个眼睛都肿了一圈,连眉毛都红成了一片, 何菟搓了搓脸,从包里掏出一瓶水灌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岑清铭帮她把水拧好,何菟咳了一声,喉咙酸疼的厉害,她吞了口口水,让自己试图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出什么事了?”他问。
何菟抿了一下唇,把欲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她说:“我妈生病了。”
“很严重是吗?”如果不严重是不会让她这样的,岑清铭握着她瘦弱的肩膀,安抚道:“现在医疗那么发达,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何菟的眼泪没有控制住,她低着头,身体一抽一抽的,眼泪把他的外套沾湿了,她哽咽着说:“我不该总和她吵架的,出来的时候我还很不耐烦的对她。”
他吻着她的发,摸了一把她湿漉漉的脸,用手背把她的眼泪擦掉:“以后多孝顺一点。”
何菟摇头:“岑清铭,那个人和我说我妈病的很重,还说什么多少日子,现在在市人民医院,你说我出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才两天,就两天,怎么会病了呢!”
岑清铭脑子里忽然回想到了几个月前去何菟家吃饭的场景,那个高挑的女人出现在校门口,她的一举一动还有她和何菟的聊天,一个不会做饭的女人变得会做饭了,一个不关心女儿的母亲变得关心起来,还有厨房的一番话,种种是不是都是一种征兆,只是当是他们都一门心思的放在了恋爱和学习上,没有人对这样的转变多一份的思考。
她妈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生了病,所以这几个月对何菟非常好,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她人生的尽头了,一切来的这么的突然,突然的就像是做了个噩梦。
这个时候何菟只剩下他,他必须要冷静,岑清铭擦拭着她的眼泪:“我们先回去再说。”
何菟点头,车快速的行驶,东海从眼前一点点的变小,她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海边,可还没有落下就被拉上了现实,最终只剩下面前的高楼大厦,跌跌撞撞的一个下午,从上海再次回到了坛县。
阴暗的冬天,干冷而生硬。
何菟和岑清铭赶到市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她来不及把行李送回去就去了母亲的病房,深冬的医院依旧人满为患,到处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她穿过了三层楼梯,到了咨询台医生告诉她王雅琴住在传染病房,何菟不知道王雅琴得了什么病,只顾着往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