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集装箱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箱里传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似人非人。
“他们醒了,快!”抬着集装箱的四人顿时惊恐万分,动作却依旧井然有序。他们把箱子平放在地上,飞快打开了箱盖,四双手一同探入,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海域,这次切切实实是人的声音。只见站在集装箱左侧的一人忽然惨叫一声,双手无力地从箱边滑落,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他的咽喉处有一个血洞,边缘有灼烧的痕迹。
一蓬血雾还弥漫在空气中,正在慢慢飘散。
司梦染轻嗅空气中的味道,神色微微变了变。
空气里不止有血腥味……还有……一种很奇异的香味。
在城西医院的老楼里,面对尖塔上十个起舞的白衣少年时,她就闻到了这种味道。
只是她并未和同伴提起。
这种异香是那么熟悉,只是比起二十年前,更浓,也更诡异。
身为蛊师,与尸体打交道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感到……害怕。
二十年了,还没有结束吗?
这次又会死多少人呢?
她怔怔地想着,看见断崖下忽然掠出一个黑衣人。
那人步伐轻敏,身形隐在宽大的衣袍里,辨不出男女。他动作快如闪电,瞬间就到了集装箱前。
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继而他猛地将手探入箱中。
集装箱猛地颤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
一响之后,它却又平静下来,死寂如一具棺材,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主上!”旁边的人立刻单膝跪地,恭谨地低唤。
黑衣人站立不动,身上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从断崖上看下去,他的双足竟然没有踏在地上,而是悬浮在离地一寸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窝爬回来了_(:_」∠)_这周运动会正逢下雨,倒腾的精疲力尽_(:_」∠)_其实每次运动会都会下雨,不知道是领导不懂看天气预告还是领导人品太差
☆、r.28长夜
黑衣人不说话,其余的下属也就没有人敢出声。
从他们战战兢兢的模样看来,这位“主上”,极有威慑力。
“怎么回事?”黑衣人冷冷开口,声音低沉,“不是早同你们说过,这些东西在运达那里之前绝不能出问题吗?”
周围的下属登时噤若寒蝉。
“必须盯紧了,”黑衣人目光缓缓扫视了一圈,“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全部被它杀了也不可惜。我不留无用之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话头,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偏过脸,向断崖上望过来。
司梦染立刻后退几步,没察觉到背后有一双手鬼魅一般探出,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里拉。
“谁?”她一惊,伸手去扣腰间的那双手。
“别动。”身后的人低低道,“是我。”
司梦染听见这句话,眼神忽然松懈下来:“叶千湄?”
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听见她的声音竟然会莫名觉得安心。
环在她腰间的那双手是一如既往的冰凉,不似常人的体温。
叶千湄一路把她拉进了树林里,才松开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千湄凝视着她,“主上就在下面,很危险。”
“主上?你是说……”司梦染望了一眼树叶掩映后的海面,“刚刚那个……”
“对。”叶千湄点点头,眼里晕着担忧的神色,“他很强,如果他看见了你,后果不堪设想。”
“他会杀了我么?”
“不,”叶千湄轻轻吐出一个字,“一定会比死更加可怕,你不想变成集装箱里的那些东西吧?”
司梦染神色微微变了变,面上却不动声色,转而问道:“集装箱里的到底是什么?”
“就是老楼第五层的那些东西。”
“可是他们明明是从海上运过来的……”司梦染蹙起眉,想起刚刚死去的那个人喉间灼烧的痕迹。
“老楼里的只是一部分。”叶千湄轻轻摇头,“整个五楼最多装下上百号人,苏小姐说死的可是她整个年级的同学,起码也有一千人。”
谈起这么多死去的人,她眼里却连一丝同情的波澜也没有。
眼眸深邃如古井无波,却又仿佛海面上搅起的漩涡,下一秒就要把人吸进去了。
“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司梦染轻声问,空起里还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如同二十年前。
“我不知道。”叶千湄却是冷冷回答,“主上从来不会告诉我这些,他的命令,向来只容执行,绝对不会有原因。”
话到此处,断崖下忽然响起一声号角声,凄厉刺耳。
“我该走了。”叶千湄眼底闪过一丝烦躁,很快又被她压制下去,“这个码头属于主上,他会通过这里往来运送货物,你如果不想死,就不要来这里。”
语毕,她向着树林的左侧掠去,几个起落间,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透过交叠的树叶,可以看见海面上跳跃起几点光亮。集装箱被搬上了码头,黑色的轮船又重新起航。
桅杆上那一盏摇晃的灯闪烁着,金色的光洒落在海面上,宛如淘金者在河床上遍寻难见的金子。
灰色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声声哀鸣亘古不变,如鼓点一般敲打着人心。
晨光熹微。
苏镜瑶睁开眼睛,目光投向左边的床头柜上,微微蹙起眉。
那里摆着一本书,阿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