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很低沉的声音,不需要扬起多高的音量,就足够让周围沸腾的一切停下来,连带她的手也颤了一颤,有些张慌失措地睁开眼睛,对上他沉寂的眸子。
他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无声地挥了下手,示意她离开。
管菀在那一刻仿佛感觉到他与其它人的不同,潮湿的眼睛看着他,他却眼皮都没有抬。她刚刚觉得的耻辱在身上退去,接蝩而来的是一股小小的雀跃和感激。
当即她什么都没说,拿了钱就匆匆离开了。
江浩然将女人的反应看在眼底,知道骆少腾这只怕惹了一笔fēng_liú债。只是看看当事人,他一脸淡漠的模样,好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为什么放过她?”江浩然好奇。
骆少腾一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但也极少因为这事跟人较真。今天他分明已经较真的,却不知为何又放过了那个女人,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骆少腾没说话,只是品着杯里的红酒。
为什么?
因为看着那个女人受辱的表情,让他想到自己身下的余小西。十次有九次半那个女人总是不情愿,他心疼却又忍不住略夺,连他都觉得自己变态。
这晚上玩到很晚,他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了,因为喝的太多,倒头便睡,倒也一夜无梦。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骆钧打电话过来问他为什么还不回老宅。
是啊,春节总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他唇角勾起讽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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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余小西那边,骆少腾赌气早餐也没吃,换了身衣服出门之后,并没有丝毫影响余小西的心情。虽然时间未到,余小西便拎了行李箱早早迫不及待地便出了门。
春运期间的火车站,乃至所有交通站在整个春运期间,场面都十分壮观,可谓人山人海。对于这个的境况,余小西早就已经习惯了。
上订的,倒也不用排队。只是还有两个小时发车,检票那边就已经排了长长的几队。身边经过的人更是大包小包抗在肩头,一住头就会被那种装了行李的尼龙袋子打到头。
整个厅里虽然都熙熙攘攘的,可是她觉得这才是真实的生活。目光不经意看到厅内的电视屏,上面播放着m市本市的新闻,西装笔挺的骆少腾接受采访,周围响起一片女孩兴奋的尖叫。她有些不适应地捂了下耳朵,赶紧走开。
整整等了五个小时,她才终于上车,车座也是人挤人的,走道上老人、孩子坐在自己的行李上。有人甚至饭都吃不上,这会儿在啃方便面、煎饼果子等等,真是各种气味混和。
余小西靠窗,她开了一点点缝隙来通风。因为车厢里人太多,人挤人也根本不会感觉到冷。又是漫长的五个小时过去了,她下车时车站里依旧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出了车站口,突然被伸过来的一只男人手臂拦住,陆周的脸呈现在她面前,偏偏还装的一本正经,问:“小姐去哪?搭车吗?”
“搭啊,我去城西焦口,多少钱?”余小西配合地问。
陆周拎过她的手里的行李说:“钱不要了,你留下来给我兄弟做个童养媳吧。”
“喂,我有这么大的童养媳吗?”余小西问着追过去。
他们从小打打闹闹的,总是说一些没营养的话,却是十分开心的时光。
陆周的车子停在车站外,两人上了车,堵了一会儿才顺畅一点,往家里开去。
“你这么晚出来接我,家里有人陪嫂子吗?”余小西问。
“有啊,全家人都像老佛爷似的供着她,不用担心。”陆周回答。
“几个月了?男孩还是女孩啊?嫂子真是辛苦了。”余小西有一堆问题要问,想到陆周的小娃娃,也掩不住的兴奋。
“一会儿你见她了自己去问,给你们留点话说。她身体状况挺好的,现在肚子胖的像个气鼓鼓青蛙了。”陆周回答,先前虽听出有点不满在家里地位下降,此时却又夹杂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余小西想到家里的情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这是她在外面无论怎么拼博、挣扎,都无法体会到的一种喜悦。
“对不起啊,陆周,你的婚礼我还是没赶上。”余小西突然想起这件事,赶紧向他道歉。
“傻丫头。”陆周腾出只手来摸摸她的头,表示理解。虽然犹豫了下,还是问:“你跟他怎么样了?”
这话问出来,车厢里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才说:“陆周啊,我和莫亦铭再也不可能了。”这话说着,就像刀子在心里割似的,眼睛也刷地一下流下来,她只好别过头去。
陆周见状,将车子停在路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她尽管压抑,还是在他怀里抽泣起来。
“大过年的,咱不提这些。”陆周拍着她的肩。
余小西点头,本来想情绪稳定一点再回家,哪知余妈妈早就等不及跑到路口来了。
余家是外婆带着父亲来到这个县城的安家落户的,她家住这片属于城里未拆迁的。家里都还住着自建的那种二层小楼,楼前有个小院子,院外便是一条单行道马路。再往前靠着马路就是围着县城的盘河了,河两岸种着垂柳,这时候光秃秃的。
这条路没有路边,余妈妈拿的手电筒,在路口看着那辆车就像陆周的,走近往里面照了照。
“是舅妈。”陆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