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云拓示意她看外边,“这就是临安,闻名列国的繁华国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园了。”
渐青目不转睛地望着,领略着东临国都大气天成的风采,心中感叹,这里的一砖一瓦,一梁一柱,皆透着浓厚的文化底蕴,恐怕天下六国,无一国能及。
由此可见,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外祖,当真是个了不得的君主,做其子孙,何其有幸。
云拓见她神色怔忡,以为她是近乡情怯,不由安抚,“来到这里,你仍是尊贵的公主。我们的青公主貌美无双,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你别怕。”
“我不怕,”她微笑起来,看着云拓问道,“只是,我有个问题非常不解,为什么我母后她……从来不曾提及东临?也从不回东临?若不是最后陷入了绝境,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向我提起……拓舅,你能不能跟我讲讲母后的事?”
云拓默了一瞬,握住她纤瘦的双肩,认真道:“那么舅舅告诉你,你千万不可到你外祖父面前询问。”
渐青点头。
“你母亲……是排行第三的,自幼便受尽万千宠爱,是当时所有兄弟姐妹当中,唯一一个有封名,还有封地的公主。而你的外祖母,也是当时宠冠六宫的妃子,母女二人貌倾国城,天下人皆知。后来敌军进犯,你那外祖母被贼敌俘虏,外祖父为顾大局,没有将她救回来。最后听闻你外祖母被凌.辱而死,你母亲便从此恨上了你外祖父,一个人离开了东临,潜藏在南虞,一生未回故乡。”
原来,母后对外祖父是心怀恨意的。渐青凝住眼神。但这世上,父女之间哪有那么长久的仇恨?临终前,她交予自己一个信物,让她联系东临,向东临求救……想来,母后那时已经原谅外祖父了吧。
云拓拍拍她的肩,“你是后代人,不明白当年情况。青青,不要埋怨,不要记恨你的外祖父。”
“我明白的,”渐青抬眸与他对视,“拓舅,我理解外祖父的做法,明白他的选择。我不会记恨他。”因为她懂。如果换做她,她也会做出跟外祖父一样的选择。
云拓定定地看了她数秒,而后移开视线,心中的惋惜之情油然而生。
这般魄力,可惜生作了女儿身。
王宫。
老临王歇在离宫门最近的荣华苑。起初,他还有些兴致与四子对弈,只是时间长了,他便坐不住了,频频扭头看宫门,却无一人来通报消息。
四王子看老父亲对外孙女望眼欲穿苦等的模样,觉得好笑,“父王,该来的时候会来的,着急没有用。”
“唉,”老临王长长叹了口气,说,“自他们启程,我便等了两个多月了,现在迟迟未到,我不能不着急呀。”
四王子摇头,“两个多月,算是快的了。您可记得拓弟去西越的时候,可是三个月……不,差不多快四个月才到的。”
老临王想起那不着调的五子,眼睛一瞪,“那是他一路游山玩水,拖拖拉拉。按正常的进程,哪里需要四个月?”
四王子待要开口,却有通报消息的侍卫匆匆进来了。
“禀报陛下,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到来了!现已在宫门口。”
老临王惊喜,“快去各宫通告,让他们与孤一起去迎接青儿!”
等那侍卫离开了,四王子斟酌着说道:“父王,您是国君……出宫门迎接小辈,于理不合。”
老临王顿了下来,“你说的也是,那由你们去迎接吧,孤就在这儿候着。”
四王子应了声,站在忠义门等人到齐了,便一起出大门接待。
大公主梵乐卧在坐撵上,打着呵欠,百无聊赖。
二公主见她坐没坐姿,毫无正形,忍不住说了她一句,“大姐,这种场合你当为表率,怎的没个正形?若被外甥女看见了,像什么样儿?”
不想她话刚落,女儿阮萱娇俏的嗓音响起,“母亲,您不能这么说姨母。姨母今天愿意来接待那虞渐青,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二公主蹙眉看她,“萱儿,不要乱说。”
“我说的本就有理。换做别人家的长辈,哪个会放低身段迎接一个晚辈?”
二公主顿时无话。虽然于理不合,但这是父王的命令,不得不遵从。其实她也知道,父王之所以让他们这些宗亲来接待那流落在外的小外孙女,为的是体现出对初来乍到的小姑娘的珍视。
梵乐也想到这一层,嘲讽地笑了。老头子对当年的三妹便是如此毫无底线地宠爱,而今她人没了,来了一个女儿,老头子便要将爱女的思念之情寄托在外孙女身上了吧?若真是这样,她已经能够想象到日后会是怎样的隆宠,估计比起当年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一辆马车驶进宫门,缓缓停靠在白玉台阶下,一群宫人正要上前慰问伺候,就见太子云拓跳下马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丽人搀扶下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莹白如玉,纤嫩如葱的美手,当众人的眼睛全粘在那只手上,移不开神来时,一抹绯红便闯入视线。
待她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