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不是,若不是...她又如何会有今天?
萧士昌当年不过是个穷小子,她纡尊降贵看上他,他却这么狠心待她,偏偏她那时天真幼稚,后来还跑去质问他,得到的回答是,他一心只想学习。
呵,哪里是只想学习?分明是喜欢青梅竹马长大的邻家小妹妹,一直守着她长大,到最后还娶了她,将她宠在手心里。
那个邻家小妹妹,就是面前的郝佳。
尘封已久的往事涌上头顶,翁丽玲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尖利的两排指甲将手心掐得一片青白,才勉强压抑住灭顶的怒火。
紧闭的厨房门被拉开,阿姨擦了擦手,冲外面笑着说了句:“马上就能吃饭了。”
与此同时,外面门铃声响起。
萧士昌回来了,一进来,他正要松开领结,见客厅立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揽着郝佳的腰问: “这位是?”
郝佳接过他的领结,温柔地答:“是子凯的妈妈。”
萧士昌就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模样。
翁丽玲脑子里却“嗡”地一下,被冲刷得一片空白,唯有一个念头无比强烈。
他压根不认得她了!
那这些年来,她忍着痛楚去整容拉皮保持美丽算什么?她早年费尽心机打压萧士昌的公司又算什么?
她要他后悔!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她!后悔当年得罪了她!哪怕是恨,她也要深深嵌入他的脑海里。
可他,完全不记得她了!
翁丽玲脸色忽青忽白,全身的力气似都被抽空了。
正和郝佳温声细语的萧士昌顿了下,眼角风一扫,笑眯眯地说:“你气色看着不大好,来的都是客,马上就要开席了,一会儿可得多吃点!”
郝佳唇角一抽,悄悄拉了下萧士昌。
萧士昌有点懵,咬着耳朵低声问:“怎么,她不是来给咱闺女庆祝的?”
“他儿子离家出走了,今天来咱家兴师问罪,还威胁要公安局见呢!”郝佳嘲讽地压低了音量。
萧士昌脸色一肃,上下打量翁丽玲几眼,唇角笑意冰冷,“这天都快黑了,要报警找儿子可得赶紧了,警方那边如有需要,我作为三好市民一定配合,要不要帮你登个报、在微博呼吁下啥的?”
不痛不痒的语气,眼底的讽色鲜明。
翁丽玲心口抽得疼,肩胛骨挺得笔直,正要开口,电话忽然响了。
是她丈夫打来的,告诉她许子凯已经找到了,只是摔破了头陷入昏迷,此刻正躺在医院里。
翁丽玲惨淡的目色陡然一厉,冷哼了声,扬着下巴放狠话:“我儿子现在昏迷不醒,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萧姝以后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萧士昌挑了挑眉,很不客气地回应:“有你这么诅咒自己儿子的?”
翁丽玲五指收紧,脸色越发难看。
郝佳心软,拉了拉萧士昌,低声说:“算了算了,我们也去医院看看子凯吧!”
萧士昌这个妻奴没异议。
郝佳细细吩咐完阿姨,上楼敲了敲门,温柔地说:“姝姝,子凯人找到了,现在情况不大好,我和你爸正准备去医院看他,你和星煜就先吃饭吧!”
“我也一起去吧!稍微收拾下就下来。”萧姝立刻表态。
门还没合上,她就感觉到身侧那道黑沉沉的目光,傅星煜浑身正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萧姝往他怀里蹭了蹭,在他右颊亲了一口,软绵绵地撒着娇,“别这么小气嘛!我们一起去。”
傅星煜任她在自己胸膛拱来拱去,慢吞吞地说:“我为什么要对我的情敌大气?”
语气闷闷的,透着点儿自嘲的意思。
“情敌?他才不是!”萧姝勾着他的脖,气息幽幽。
傅星煜唇线紧抿,扭过头,不肯回应她这句。
萧姝捧住他的脸,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她温热的呼吸萦绕在他鼻尖。
“你以为我在骗你?傅星煜,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她一字一字地说,语气是那么认真,同时踮起脚尖,在他鼻尖咬了一口。
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他的心软了,骨也酥了,哪怕她此刻想要他的命,他也会乖乖奉上。
甘之如饴。
“走吧!”他强忍胸腔内汹涌的欢喜,若无其事地道。
到医院时,许子凯刚做完检查,他爸正和两个医生沟通着他的病情。
他爸看起来很沉稳,有种慈眉善目的感觉。
只是对上翁丽玲冷傲焦躁的脸色,他那份沉稳变成了忐忑,说话时小心翼翼的。
见老公和萧家三口好声好气地寒暄,翁丽玲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暴躁地喝道:“你和她们有什么好说的?小凯离家出走,好端端的一个人,却摔成了这鬼样子,若说和他们没关系,鬼才信!”
顿了下,扭头盯着萧姝那张脸,笑得格外轻蔑,“有我在,你这辈子都别想进许家的门,我话就撂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