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计——“假死”。
凤茗在看到不远处的那座孤坟时,手上的缰绳差一点没有握住,翻身下马时也差一点摔倒。
脚步有一些踉跄的来到墓前,凤茗死死地盯着那座坟,仿佛这样,盯着就可以把蔚衣盯出来似的。
“阿九,有什么反应吗?”
“快了,差最后一点,她在犹豫什么?”阿九都快急死了。
“凤茗她想要做什么?这样盯着有什么用?”蔚衣有些疑惑。
突然,凤茗一掌拍塌了蔚衣刚刚堆好的坟包,丝毫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用那尊贵的手将土刨开,寻找着下方的棺材。
“不可能的……我不信……”明明昨天她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那娇软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现在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自己?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
那双完美的玉手被尖利的石头割出一道道伤口,鲜血顺着泥土渗入地下……
终于,凤茗碰到了硬硬的棺材盖,她将盖上的泥土全部仔细清理干净,然后既恐惧又期冀的推开那层棺盖,然而……
那个以前会和自己撒娇,会和自己耍脾气,会和自己顶嘴的人儿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也没有半丝呼吸和心跳,身上带着的狰狞的伤口,已经凝固了的暗红色血迹撕裂着她的心。
不是幻觉……凤茗抱起冰冷的“尸体”,静静的跪坐在地上,衣袍上沾满了泥土,有些凌乱的发丝让她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狼狈,蔚衣从上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浓烈到极致的哀伤与绝望。
“嗷嗷嗷!是她!就是她!”阿九兴奋的声音传入蔚衣的耳中。
“我知道……”蔚衣看着如今的凤茗,就如同看到当初在飞鹤城的桑落,那从黑色火焰中透露出来的哀伤,与现在一模一样……
蔚衣意识一动,那具被凤茗抱在怀中的傀儡化成了一张破烂的符纸,飘落在地上。
“衣儿!”凤茗见自己怀中的人儿突然不见了,变成了一张黄色的符纸,立即变得惊慌失措。
“摄政王殿下,你怎么来了?”蔚衣装作从远处而来的样子,“不解”的看着凤茗。
“衣儿……你没……”
不知是不是蔚衣的错觉,她在凤茗的话音中感受到了一丝哽咽。
也许是因为跪久了,凤茗站起来的时候有些不稳,蔚衣下意识上前扶了她一把。
凤茗借势抓住了蔚衣的双肩,手上的力道有些大,仿佛这样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
“你没事就好……她们说你死了,但是我不信……”凤茗抚上蔚衣的面庞,手上混着鲜血的泥土蹭上了一点在对方的脸上,使蔚衣现在的样子变得颇为可笑。
“摄政王殿下别担心,刚刚那个不过是一个小手段而已,我好着很呢!”蔚衣试图调解一下显得凝重的气氛。
“别叫我摄政王,叫我凤茗。”
“凤……凤茗?”蔚衣有些不解,“这不是以下犯上了吗?”
“没关系,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不知在何时,凤茗对蔚衣的自称也从孤变成了我。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喊你名字你以后可不许治我的罪!”确认凤茗是桑落之后,再让蔚衣喊对方摄政王殿下她就有一些叫不出口了,若是到最后尴尬变成了某种奇怪的东西,那可就不大好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凤茗向她保证。“和我回去好不好?外面太危险了,若如今的事再发生一遍我真的承受不住,衣儿和我回去好吗?你想找的人我会动用所有的能力去找,所以回来吧......”
“……好啊!”
蔚衣干脆的回答让凤茗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以为要劝上许久对方才可能和自己回去。“真的?你同意了?”
凤茗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在蔚衣看起来有点傻,忍住了已经到口的笑声蔚衣点了点头道:“我和你回去,不过那个人你不用找了,我已经找到她了?”
“你找到她了?”凤茗立即变得如临大敌,昔日在战场上,她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嗯,我找到她了,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她呢?”
“因为出了一些意外,我虽然找到她了却不能认她。”
“意外?那衣儿你准备以后怎么办?”听到了意外这个词,凤茗顿时产生了一丝窃喜。
衣儿以前都是和那个人在一起的,自己和衣儿无论是从感情还是相处的时间都不如对方,这个意外来得恰到好处,她一定会把握好这个机会彻底让衣儿喜欢上自己!
“你的手!”蔚衣突然瞥到了凤茗的手,立刻惊叫了起来!
因为刚才凤茗太过慌乱,又或是太过紧张,根本没有注意手下分寸,泥沙混在了血肉之中,又在刚刚不小心崩裂了伤口,鲜血潺潺地流下滴落在蔚衣的肩上。
“快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蔚衣匆忙在袖子的掩护下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瓶伤药,结果又发现对方伤口中混着的泥沙,于是将对方拉去了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清理伤口。
“疼不疼啊?”蔚衣狠了狠心将凤茗伤口掰开放入流动的溪水中进行清洗,原谅她不是大夫出身,动作也许有些粗鲁,让伤口加重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不疼。”凤茗由着对方的动作,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蔚衣取出药瓶将白色的粉末撒在凤茗的伤口上,然后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条一条的布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