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跪在地上,右脸如初,左脸却布满诡异的咒印。
这些咒印仿似一些特殊的纹路,蜿蜒的攀爬在少女的脸上,左边的皮肤开始老化,呈灰色,额头也长出一些仿似野兽的角质,尤其是她的瞳孔,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漠然,这是对于生命的无视,以及,对于万物的森然杀机。
这是一种特殊的咒印。
她的身体从一开始就被彻底改造。
杨烁的心脏仿似被击穿一般,在短时间内陷入骤停。
容器。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汇。
囚禁在洞穴的少女,奇怪的能力,诡异的咒印,以及旱跛的气息。
当这一切串联起来的时候,杨烁发现了一个秘密,他想到了一个被誉为禁忌的邪术,转生容器。
这个邪术无法追溯。
这只存在于一些理论当中,一些具有强大实力的天赐者,为了追求永生,不惜将灵魂转生,而作为这个邪术最重要的一步,便是需要一个用以承载灵魂的容器。
这种邪术被一些黑暗的异端所推崇。
甚至,连死灵社的一些强大存在也着手实验了这个计划,一切都很顺利,只不过,作为牺牲品,那个容器的选材却非常稀缺。
灵魂是很票飘渺的一些东西。
它看似无影无形,但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活着的容器,体内拥有健全的灵魂,想要夺舍,也要做好被吞噬的准备,而死去的容器,却缺少了生命之力,即便成功,也不过是一个半人半尸的亡灵。
而重要的一点是,一些强者即便可以运用蛮力去夺取容器的控制权,但是,在彼此争夺的过程中,被作为容器的身体,很有可能受不了这种浑厚的力量,而因此爆裂,成为碎肉。
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这个实验才被搁浅。
对于杨烁而言,这终究是一些飘渺无形的传说,可眼前的这一切,却让他感到骇然。
眼前。
当那诡异的咒印弥漫在少女身上的时候,杨烁明显感觉到了一股阴沉可怕的力量,充满毁灭与灾难,那是,独属于旱跛的意志。
就在这时候,少女忽然抬起了头,她平视前方,右眼充满痛苦,但左眼中却充满玩弄与鄙夷,开口说道:“一个蝼蚁般的小家伙,你还活着,这让我太惊讶了。”
声音沙哑,仿似吞噬血肉时乌鸦的嚎叫,令人感到一些作呕。
杨烁阴沉着脸,缓缓问道:“你是旱跛?”
少女嘴角咧起一道狞笑,支撑着左腿站了起来:“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你也是一名裁决者吗?”
果然没错。
少女的确被夺舍了,如今的她,即便还拥有一些意识,但身体的掌控权,却已经落在了旱跛的手中。
这个怪物。
竟然在这里研究这种邪术,更为可怕的是,他成功了!
杨烁的脑海中飞快运转,片刻之后,他找到了旱跛成功的关键,那个少女。
一个可以骨芽无限生长的存在,具备一些不死之身的特质,在一定程度上,她的骨骼抵御住了两个灵魂的撕扯之力。
这一刻,所有的谜底终于解开。
此前,杨烁也曾怀疑,为什么那时的旱跛会被天幕直接碾压,不是因为它的伤势没有恢复,而是,他一半的灵魂甚至大多数的力量都被放置在了少女的身体里。
淬毒的石门不是后手、鬼面蛛不是后手、附魔虫不是后手,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女才是他真正的后手!
想象一下。
拥有骨芽成长与骨质再生能力的身体,惊人的体术,以及那邪恶暴虐的意志力,这样一个组合,如果给他时间,会成长为一个怎样的怪物!
即便是想象,就不由让杨烁心肝俱裂。
最重要的是,一旦成功,旱跛将会拥有一个完全陌生的脸庞,他得到了新生,以往的身份不复存在。
如果在这样一种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旱跛想要施展一些邪恶的计划,裁决乃至联盟,根本没有半分防备。
完美!
无论是身体还是头脑,当这两个完美的存在互相结合的时候,将会孕育出一个史上最骇人的异端。
到那时,将会是所有人类的噩梦。
少女,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旱跛,她眼神有些玩味,缓缓道:“在你身上我闻到了一些陈旧的血腥味,是你杀死了我的孩子。”
“这里的一切也都是你造成的,尸婴与骨偶,你毁灭了这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你的出现,加快了“她”对力量的消耗,如果不是击杀鬼面蛛用了太多了的力量,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在她的身上重生。”
“虽然只是一半的身体,不过这已经够了,裁决者被我引诱到了很远的地方,接下来,我有足够的时间逃离这里。”
“就算本体死亡,这也值得,我,承载死亡的意志终究会在不远的将来降临在这片大地上面。”
“到那时,我定然会屠尽全部的裁决者!”
旱跛歇斯底里的自言自语着,她森然的笑容,让杨烁倍感压抑,就如同血液快要凝结一般,连双眸也变得血红一片。
他必须做些什么。
杨烁朝后退了一步,仅仅是这一小步,却仿似榨干了他全部的力量,连额头都冒出了一些汗迹。
旱跛摇了摇头,嘲讽道:“没用的,你逃不了的。”
“虽然我很想把你的骨头一节节敲碎,这样才能消磨你对那些孩子所做的一些罪孽,不过,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