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雪花一家都死完了,余者都是远亲,也没有人为死者出头,再加上胡守拙积及赔偿,一来二去的,这件事就被摆平了……
听完丁推令的话,高明明白了一个道理,真相,永远不在总结报告里!《胡守拙灭门案》里写得多好啊,有关于丁推令的修饰语都是“积极处理”“不辞辛苦”“经过长达一个月的努力,终于与不幸者的家属达成了和解”……
屁!
高明看着丁推令道:“那你又是怎么死的呢?”
丁推令听高明这么问,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半晌之后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高明听到这三个字,不由地又想起了杨莎,又是一个糊涂鬼么?“将当时的情况说说!”
丁推令说道:“那天不是周末放假嘛,我寻思着去网吧打游戏,从上午十点一直到晚上凌晨一点,期间只吃了一份泡面,疲惫得不行,但是攻城战还没有结束,我不能离开,不然会被踢出战队的,于是,我就靠着椅背眯了一会儿眼睛,突然感觉脑袋一痛,被锲进去了一枚铜钉,于是我就死了……”
“没有看清楚害你的人?”
“没有……”
“你觉得是谁害的你?”
一听这个,丁推令顿时说出一长串的名字来,每一个人,都似乎与他有仇隙,有他情人的老公,有被他扣押车辆的司机,有借钱未还的朋友……
高明问道:“那马雪花呢,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家人,知道事情的始末,找你寻仇?”
丁推令嘿嘿笑道:“不可能,他们家已经没有没人了。”
高明将胡守拙之死说了一遍,他死在胡守拙的前面,还不知道这事儿,听了之后沉默了,他与胡守拙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一场车祸,而他们只相隔了一天都各自死去,要说其中没有关联,恐怕无人相信。
“你是说,是马雪花家的人害了我,妈的,老子做了这么多年的糊涂鬼,今日总算知道仇人是谁了,老子要报仇……”
高明才不关心丁推令报不报仇呢,他关心的是这场车祸的细节,一通敲打之后,从丁推令那里抠出来不少的信息,仍旧将他封入魂瓶之中,对苏容和陌染琪道:“看来,我们得去一躺马家村寨了!”
车到马家寨,他们找到了马雪花的所有亲人,将他们齐聚一堂,借口市里将重新调查马雪花车祸一事,将他们逐个盘问了一遍,但是得到的信息有限得很,马雪花是本寨人,因为外出打工认识了她的老公,她老公家里男子多,在本地娶不上老婆,就入赘到了马家。
两口子头十年仍旧是在外打工,一直到孩子八岁那年,才决定在家乡发展,出事的那天,他们提了礼品去看望住在永平市里的姑奶奶,看看能不能让姑奶奶帮他们找一条出路,然后,回来的时候就出事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高明每人发了个小红包,就要离开,却在此时,马雪花的叔叔找到了他,颤颤危危地说道:“小伙子啊,等一等,有些事,我憋在嘴里已经十几年了,我怕再不说,就得带进土里去了,也罢,今天,我就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高明等人听到这里,都是眼前一亮,将老头扶到桌前说道:“不急,大爷你有什么话慢慢说,我都听着呢!”
老头说道:“胡守拙灭门案我也听说了,他扎死我侄女侄婿确实不对,但是那孩子灭他满门,也实在是太过了!”
“那孩子,哪孩子啊?”
老头说道:“……这事儿除了我和侄女一家,没有外人知道,那时节我的身体还硬朗,就跟着我侄女外出打工,在厂里扫地,一个月也有几百块钱,看着她结婚生子,看着她家破人亡,唉……”
老头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雪花生了第一个孩子之后不久,又怀上了第二个孩子,你知道,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很严,这孩子要是生下来,家里新盖的房子说不定就会被计生办给拆了,因此,他们将孩子生下来之后托我养着,起名马托儿,对村里说是我打工时捡的,我是单身汉,村里人都可怜我,也就没有去举报……”
高明等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我擦了,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父母惨死,儿子隐忍十多年,一朝大仇得报,多么热血的故事啊!
老头接着说道:“雪花出事那天,就将马托儿带在身上,那时节,难得进一次城,他们给两个孩子买了两件新衣服,一些零食……”
陌染琪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说道:“大爷,不对啊,出车祸的那天,不是马雪花一家三口吗?”
大爷摇头道:“不,不对,是一家四口,当时天已经黑了,胡守拙没有看清楚!”
“那……那个马托儿呢?他逃过了一劫?”
大爷卷了旱烟,才抽了一口,就如同扯风箱一样呼呼喘起气来,良久之后说道:“是啊,马托儿逃过了一劫,胡守拙撞向雪家一家的时候,将马托儿卷到了车下,他在车下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胡守辗压而死!”
听到这里,三人都楞住了,原来如此,父母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辗压而死,也不难理解马托儿要灭胡守拙满门了
“趁着胡守拙辗压父母的时候,马托儿钻入了一旁的深山,一身警服的丁推令出现在马托儿的视线中时,马托儿想要冲出去报警,但是在听了胡守拙和丁推令的对话之后,就彻底放弃了,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依靠,也没有人会为自己报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