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堤般,再也止不住。
两日后。
一名六旬开外的灰衣老者自杨谨的房间内走出,后面跟着的小厮替他提着药箱。老者的眉头皱得极深,微微摇头叹息。
“贾老爷子,我们家小爷如何了?”红玉忙迎了上来,请老者坐下。
老者听到那句“小爷”,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旋即回复如常。
他看着红玉,忧心道:“红总管,实不相瞒,老朽医术有限,实在还是唤不醒……那位啊!”
“您可是咱们襄宁城中最厉害的郎中了!咱们庄上的保和堂都靠您坐镇呢!您……”
老者惭愧地摆手,“老朽知道,庄主这两日让老朽给那位瞧病,是看重了老朽忝有几分医术,还是庄中信得过的人。可、可里面的那位,她不是寻常医术能救得了的啊!”
“您这话怎么说?”红玉奇道。
“据老朽推断,那位的伤,是武道上的内伤。老朽能治她的皮外伤、骨裂伤,能下方子调养好她五脏六腑所受的创伤。可这武道一术,老朽半点不懂啊!”老者无奈道。
“您的意思,我们家小爷醒不过来,是因为受了内伤?丹田、内力什么的?”红玉问道。
“这个,老朽就说不清楚了!”老者道,“要我说,还是寻一位精通武道的高手,给她瞧瞧,说不定能看出门道儿呢!”
见红玉面有失落,老者忙又道:“不过,红总管放心,她的皮外伤和骨裂伤,包在老朽的身上。保证药到病除!”
红玉心情稍缓,点头道:“多谢您了,贾老爷子!”
老者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他突地想到了什么,忧道:“躺着的那位,老朽不知与庄主是什么关系……老朽倒不是打听这个。主要是,庄主这么日日熬着、守着,总不是长久之计。”
“是啊,您说的是。我们何尝没劝过呢?”红玉深有同感,犯愁道。
老者想了想,又道:“老朽再给庄主开一副安神养血的方子,红总管好歹劝着她喝了。不然啊,不等躺着的那位好了,她就先倒下了。”
“那就有劳您了!”红玉欠身谢道。
“庄主?”红玉掩紧房门,轻手轻脚地来到石寒的身旁。
石寒知道是她,轻声“嗯”着,算是答应,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床榻上闭目不醒的杨谨。
红玉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杨谨,也觉得心里不大好受,明明离开之时还是个健健康康的小孩儿,怎么就这样了呢?
“庄主您歇一歇吧!已经两日没合眼了。”红玉小心地劝着。
“无妨。”石寒淡淡地答道。
这不是红玉第一次劝,她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
抿了抿唇,红玉道:“方才,贾老爷子给您开了一副安神养血的方子,还让属下多劝劝您,好生保养自己的身体,才能来日方长啊!”
石寒没作声。
红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道:“贾老爷子说,杨公子的皮外伤和骨裂伤包在他的身上,定能药到病除。”
“嗯,有劳他了。”石寒淡然应着。
红玉再次尴尬地轻咳一声,又道:“贾老爷子还说,据他推断,杨公子之所以一直如此,是内伤,须得寻一位武道上的高手给瞧一瞧,说不定就能瞧出门道儿来。”
石寒闻言,终于有了该有的反应。
她猛然扭头,看向红玉,“武道……高手?江湖中人?”
“是,大概是这个意思,”红玉点头道,“属下想,杨公子是习武之人,找一位武林高手给瞧瞧,或许就能对症了。”
她前日一回庄中,就惊见庄中乱作一团。那小孩儿一身是血地昏厥在庄主的怀中,而庄主呢,满面泪痕。
红玉自少时便追随石寒,除了昔日国破家亡,以及对宇文睿的求而不得之时,她从没见过自家庄主如此失态,如此惊惶无措。
她不敢细问庄主什么,只一肩担起了寒石山庄总管的职责,指挥众人做这做那,延医问药。
两日以来,关于那时的情形,红玉暗中也打听了个七七八八,这倒让她更不敢去招惹庄主了。她总觉得,事情似乎在朝着一个不可控制的诡异方向发展。她很有些摸不准自家庄主的心思了。
石寒因着红玉的话,心中腾起了希望——
“就近的,有哪位武林高手最厉害?”石寒急切地问道。
红玉蹙眉,心道庄主您不是一向不愿涉足江湖事吗?如今,为了这个小孩儿,连自己定下的规矩也要打破了吗?
须知,江湖,不止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更是深不可测的深潭。旁的不说,就是当年商大侠满门遇害的事,多少人江湖人惦记着让财大气粗又对江湖人不错的寒石山庄给出头呢?
红玉犹豫了。她实不愿自家庄主为了这个小孩儿,做什么违背真实内心的事。
“怎么?”石寒不快地挑眉。
罢了!解决一事算一事吧!红玉将心一横,道:“据属下所知,离我们这里最近的,是二十里外的崇家庄半归隐的金刀崇虎。”
石寒眸光一亮,霍然起身道:“这里,你负责照应好。我亲自去请他!”
红玉呆怔,全没想到庄主竟是要亲自去请崇虎。
不等她出言阻止呢,门外有侍女的声音响起:“禀庄主,姚掌事带了一位老爷子,说要求见庄主!”
作者有话要说: 金刀崇老爷子,金二的师父,有人记得吗?
新开文《三世·江山》,两个不可能的人的相爱相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