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扭过脸,望着侧面的车窗。
除了必要的交谈,两人一路上话很少。
马克的目光,突然被电影院前的一位女子给吸引了。
她身穿粉色上衣,就如同电影院外墙的颜色一般。此时,她手持一根白色长杆,正在往老式电影院的门头上挂字母。门头上方是电影院的名字“cre皇冠电影院”。
一个光头的黑人男子,正在把一个个大大的铁皮做的字母按顺序摆放在地上,字母的颜色是黑色和红色两种。摆放好以后,他就靠在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自行车上,仰起头看着女人将地上的字母,一个一个挂到门头上。她挑起一个“n”,把它放在si和e的中间。别小看摆字母的工作,摆上去的先后顺序可是很有讲究的。
马克看到这样的景象,突然想起了一部电影《无耻混蛋》里面的画面。
这座看起来不起眼的老旧电影院,原名叫西伍德影院,建于1940年。二战结束后,更名为皇冠影院,有许多先锋派的电影在这里首映,比如马克和克里斯最爱的大导演伍迪·艾伦,他的影片《dr.elove奇爱博士》,比如当年极具争议的导演罗曼·波兰斯基的经典恐怖片《roarys-baby魔鬼圣婴》等等……
七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电影散场了,却没有什么观众从电影院里走出来。
现在是白天,影院里放的是《la-traviata茶花女》,法国作家大仲马的代表作,有无数个电影版本,这里放的却是1967年的意大利版。
可想而知,没什么观众。
影院的门半开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大热天却穿着整齐的西服套装,手里还拿着一朵白色的百合花。
周嘉坐直了身子,手伸到窗外,冲那人摆了摆。
几乎立刻听到一个粗哑的声音,兴奋地大叫:“小猫!你真把他带来拉?马克·史密斯?真的是他!”
马克将太阳镜滑到鼻梁下端,他怀疑地眯着双眼,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身高马大,一头卷发,大大的鼻头下留着浓密的胡子,他难言兴奋的瞪着眼睛盯着自己,让人觉得有些神经质。
“不是你让我带他来的吗?”周嘉对着男人说。
“是啊!”他指了指附近唯一的一座高层建筑,道,“我住那里,就两步路。”
说罢,男人就往那边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跑了两步回来,把手里的那朵百合花送到了在电影院前挂字母的那位女士手里,大声道“今天的电影真好看,i(谢谢)!”
女人只得放下手中的长气的点了点头,道,“谢谢,希望您再次光临!”
男子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身后的女人把手中的百合递到了黑人男子的手中,两人都是一副无奈的神情,显然对这个怪人已经习惯了,女人又继续投入到先前未完成的工作中去了。
马克真想问周嘉一句,大老远跑来洛杉矶,就是见这么一号人?
这就是她口中的大神“隐修士”?
不过,他还是打住了,发动汽车,缓缓跟了上去。
☆☆☆
这座复合式高层建筑,坐落在威尔希尔大道和格伦登路的十字街口,右侧是西伍德长老会②教堂,左侧对角是悍马博物馆,身后是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公墓,公墓入口就在这座大厦的地下车库的入口。一面长满爬墙虎的墙壁上,楼缝间透过来的阳光,正照在墙壁上的一块棕色大理石上,上面写着公墓的全称——皮尔斯兄弟西伍德村纪念陵园,绿荫草地上摆满了墓碑,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导演、艺术家、音乐家,但在墓地的东北角,一面更不起眼的墙壁上,有一块墓碑,上面写着“onroe1926-1962”,性感女神玛丽莲·梦露正长眠于此。生前的风光与死后无关,这里的人绝对看得开,所以他们会更好的享受现在的名望,追名逐利才是洛杉矶的正道。
周嘉和马克一前一后走进了男人的公寓。
房间干净整齐,简约的新美式风格,充足的光线透过宽敞的窗户射了进来。巨大的电视和家庭影院,与配套的组合柜占了一面墙,柜子上零散的放了几本装修杂志。与组合柜相配的咖啡桌摆在房屋中间,旁边是一张蓝白条乡间的沙发,和配套的单人椅。地毯的颜色不深,是柔和的茶色。一进门便是厨房,餐台上摆着一大束太阳花。
周嘉有些吃惊。
马克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房间有点太过干净整齐了,简直不像是个男人的房间。
“快请坐,别客气。”皮埃尔说的时候,还对周嘉使劲挤挤眼,那样子像是在说: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我有英国的伯爵红茶,相信马克会喜欢的!”
马克不喜欢初次相识的人叫自己的名字,更何况对方的名字到现在他还不知道。
“请叫我史密斯先生。”马克直言不讳。
“史密斯先生?”察觉到了马克的不悦,似乎明白过来了自己的失礼,他笑嘻嘻的说:“我叫皮埃尔,皮埃尔·瓦拉内,你最忠实的粉丝!”
周嘉知道皮埃尔给马克起的外号是“带刺的玫瑰”,有的时候,她觉得皮埃尔的执着,在某种程度上不能算作粉丝了,而是“跟踪狂”。不过,皮埃尔让马克来到底想干什么,她一点都不想过问,周嘉把人带到了,就算完成了皮埃尔的条件,她急于了解那“绿色氪石”的事情。
还没等周嘉开口,皮埃尔就转身走到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