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旸公主不晓得参透德妃娘娘的机心否?”
“妳别担心!云旸公主打从失去妳之后,已非那不知忧虑的姑娘,她会有所防备的……蔺湘君,我知道妳心里还对她很是关心,可我要劝妳一句。”少懿转而扣住了湘君的手,逼迫她正视自己。“妳现在是殿下的人,我把□□告诉妳,不表示我能眼睁睁地放妳去报信;妳是个明白人,可得懂得分寸。”
她咬唇,自己的心思全给眼前这俊俏姑娘猜得通透。“殿下强要了妳之后,对妳的掌控肯定加倍;妳即便是装,也得装做对殿下心悦诚服!”
湘君只觉心口一绞,有口难言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但她好不容易因祸得福,稍稍获得了少懿的信任,她也明白自己如今身在皇帝、太子身边,绝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事。
“我……明白了!”
少懿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第二件事,知道袁既琳已在暗地里转换立场之后,首当其冲的,或许不将是云旸公主。”
相较于之前的消息,此语更是让湘君顿感晴天霹雳!“妳是说……皇后娘娘?”
她缓慢而肯定的点点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没有退路了。”
湘君只觉浑身发颤,有如跌入冰窖般的寒冷;想她自诩蔺家高风亮节、忠肝义胆,却是让她陷入如此两难局面。
少懿虽说得含蓄,到底已透漏不少端倪;袁既琳在德贵妃与皇后交好时为皇后所用,还曾卖她与聿珏一记顺水人情,然则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遭逢意外,理当又请袁既琳前来诊治,然而这回的她,已不是之前尽心效忠的袁既琳!
玄马失足一事,当真是件意外?猛然想通一切的湘君,就想夺门而出,少懿见状,立刻狠狠揪住她!
“妳想做什么!”
“娘娘……毕竟于我蔺家有恩!”
“很不巧,妳口中的‘恩’,就是殿下决意与皇后反目的引信!”少懿目光灼灼,毫不留情地揭穿。“妳听好!在这宫里,恩情也好、感情也罢,都是假的,只有牢握在手的权势才能当真。”
两人僵持一会儿,见她稍稍打消了念头,少懿这才松开她的手,“若妳执意报恩,我不会再阻挡妳,但丑话得说在前头,这次失手,肯定还会再有下次,妳能保皇后到几时?”
“咱们现在谈的,可是太子的亲娘!”湘君恨恨地回瞪少懿,“就为了妳口中那牢握在手的权势,她即使母女反目,姊妹失和也在所不惜?这样的人太可怕……而妳居然效忠于她!”
“殿下的作为,我也绝非毫无怨言;不过说起母女反目,姊妹失和,云旸公主恐怕也距离此境不远了!”
湘君瞠目,发现少懿居然还笑得出来!“裴少懿……”
少懿却是轻笑几声,“蔺湘君,我开始期待一件事了。”
她颤着声调反问:“什么?”
“期待看妳在这宛如一滩污泥的宫闱里,究竟能保持那身高风亮节到几时?”少懿得意间夹杂着一丝丝无奈,可那份无奈,却又随即隐没在上扬的朱唇里。
此处既是一滩污泥,她不是不见容于宫中——
就是与之,同流合污。
湘君不语,回答着她的,仅是那双灿亮如星的柳眸。
*
从湘君的官舍到御马局并不甚远,尤其苑以菡轻功了得,不消一会儿就能赶抵。
候在那儿的除了执掌此处的太监外,还来了个始料未及的人。
“容校尉?”
容子衿双手环着胸口,瞧她姗姗来迟显得不大欢快,“妳上哪儿去了?我还道妳忘了太子殿下的嘱咐!”
正是容子衿布达了这个消息。两人军阶虽相等,可容子衿的资历足足多了她五年,致使她总是矮了容子衿一截。
苑以菡颇不是滋味的抚着发鬓,“我没忘!只是先向蔺大人送了岐州县官的公文。”
“蔺大人的事儿尽管重要,殿下交办的任务更轻忽不得。”许是听着湘君的名号,容子衿面容微凝,语调这才放软些。“苑校尉,此事不仅关乎妳我,也连带的影响咱姊妹在太子殿下眼前的份量,妳可得好好干。”
苑以菡皱了皱脸面,不免嘀咕,“原来就是妳把我给拱出来……”
容子衿转向等候接待的太监,恭敬的道:“人已到了,劳烦杜公公带路。”
御马局所饲养的马仅供皇帝、皇后等人所用,纵使是马厩,内外整修的亦极为讲究;苑以菡入内环顾,其中的良马皆是万中选一不说,每间马房仅养一匹马,水、草料等物都是极新鲜的,宫人时常清扫整顿,少了寻常马厩的恶臭,反而散发着阵阵草香!
她忍不住吹了声响哨,“这马厩比咱们睡的通铺还讲究!”当真人不如马!
容子衿一脸难堪,反而是带她们入内的杜公公呵呵一笑,“可不是嘛!许多被派来照料马匹的小太监还真宁愿把此处当家,镇日与马为伍。”
她半说笑的睁大双眼,笑道:“连我都想来此处当差了!”
“小姑娘真爱说笑!跟在目前最受宠的蔺大人身边,总强过咱们待在这儿。”
“苑校尉……”
容子衿正欲开口,苑以菡已随杜公公所指之处望去;那玄马躺在马房里,别说神采飞扬了,就连精神都算不上,明明毛色黑得发亮,无论体型、姿态,都是难得一见的神驹,如今却双眸浑沌、萎靡不振。
“这便是娘娘……哎!小姑娘妳……太冲动了!”
不等他打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