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甚至还俘虏了一名敌将。
治伤的过程中,聂琰前来探视过几回,特别嘱咐了要给他好生医治,切莫怠慢了,足见他对聿璋的重视。
至于聿璋,即便这一战立下不少功劳,但醒转后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庆幸着,庆幸自己犹能在那九死一生的险境下活过来。
自他醒来后,不是躺在踏上给医士换药,便是喝药,偶尔想与战友叨念几句,却苦无熟人可谈,日子无聊得紧;第十日,正当医士奉命替他更换背伤的药,不想来探望者竟是公孙骞!
早知那日奋勇冲杀的他没死,聿璋虽欢喜,却是不能得见,今儿个见着了,直是眼眶泛泪,频频道谢。
“公孙将军没事,聿璋也能放下心了!”
公孙骞瞄了自己断了手筋的右臂一眼,勉强笑道:“能捡回一命都算不错了;别哭哭啼啼的,像个男儿!”
他点头,举袖蹭了蹭眼,“是!”
换过了药,两人又谈论半晌,公孙骞话锋一转,“这次除了杀败那西南军一万将士,重挫了他们士气外,还有个意外收获。”
盯着公孙骞上扬的手指,聿璋好奇的“哦”了一声。“你可记得曾与你酣斗的那名银甲女将?”
“记得……”聿璋心头一凛,那人虽为女流,但一手长戟使得出神入化,他的吴钩讨不到半点便宜不说,手臂上还平添多道伤口。
若非后头战友相救,他兴许真要败在她手上。
“她怎么了?”
“她给咱们绑了囚禁着,几日来问话查明身分,你可知她是谁?”
聿璋心中隐隐有底,却不敢妄下定论,瞇起双眼反问:“谁?”
公孙骞笑了,“西南国雍王白韬次女,白丽!”
想不到竟是皇亲国戚!聿璋不住惊愕,始知除了他们大煌外,还有不少外族也重用女子治军。
他眸心一凝,“她人现在何处?”
“就在帅帐侧,派了重兵看守……聿璋?”
“烦请公孙将军带路。”他撑起身体,不顾脚伤,就想去瞧瞧那曾与他交手数十回的骁勇女将如今如何。“我去探探她。”会选择把人囚禁在神武营深处,足见聂琰对她另有想法。
公孙骞领他来到囚禁白丽的帐前,门卒四人皆百中选一的壮士;见宁远将军与中郎将一瘸一拐地来到,是也没敢阻拦,施了礼后便放二人入内。
帐内空无一物,除了泥地外,中间架起了木桩,白丽给卸去盔甲,绑在上头密密实实的。聿璋见过她鸢盔下清丽面容,与这披头散发、萎靡不振的模样大相径庭。
“大将军不欲她死,灌她汤饭,但成效不彰。”公孙骞低声道:“她不肯吃喝,八成想活活饿死自己。”
他走近,伸手拨开她长发,“竟然是你?”白丽现状虽狼狈,至少双眼还藏着锐色,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失了马匹,深陷敌阵居然没能取你性命!到底是我一时不察、武艺不精……”她咳了几声,嘴唇干裂,就要渗出血来。
好刚烈的女子。纵然生在皇家,却弓马娴熟,极其善战,聿璋定定凝望着眼前的她,不知怎地,竟把她与自己的处境联想在一块儿。
同是皇族,同领前军,只是分属不同阵中,胜败之间,造就了天差地别的处境。
“若你是来瞧我败相的,瞧够了就快滚!”
聿璋没多话,也不理会她的寻衅,只是眸底闪动着情愫,若有所思。
他撤手,让一头乱发掩去那双恨他入骨,足够杀他千百回的眼神。回头偕着公孙骞离开营账。
“大将军打算拿她何用?”
“听说雍王对这二女儿很是宠爱,或要拿她当人质……”见聿璋摇了摇头,公孙骞皱眉,“你有别的想法?”
“我只怕她撑不到那时候。”就算勉强逼她进食,以她孱弱的身子,只怕再不过五天就要折损;此姝确有其价值,断不能就这样任她寻死。他沉吟了一会儿,灵光乍现。
“你是否想到什么了?”
“但有一计;公孙将军,可与聿璋面见大将军去?”
*
交州首战告捷的消息传回京城,皇帝与韵贵妃得知聿璋并无大碍,莫不松了一口气。
但这也表示聿琤的借刀杀人之计暂时告吹,当捷报传至她耳里,她正盯着毓慈宫修建的进度,西荻王刘昊的行伍已至陇西,再不数日就要进京。
“是么?”知道计划未果,聿琤却未显一丝气恼,仅是淡淡点了个头。“这小子,命挺硬的……”又或者是聂琰早已做了万全准备?再怎么说,此人都是个皇子,为保项上人头,到底还是不敢大意。
“战事方启,殿下要不再加把劲……”顾怀安手执拂尘,微微往下挥画。
“不必,让聿璋好好打这回仗。”眼下的她有更要紧的事儿得办,除了毓慈宫几近落成外,她与聿珏受封之期更近在眼前,先牢牢地将太子之位掌握在手中,再与梅穆完婚,群臣便有泰半要掌握在她手里,聿璋纵然手握战功又有何惧?
她扬手,让顾怀安退下,远处的傅迎春正大刀阔斧的上着金漆,那三足乌最后在迎春的巧思下,从画变成了一只屏风;屏风以千年楠木雕成,其飞翔呼喝之姿,与当初所描画的模样并无二致。
不只有谋略,技艺也极为娴熟的傅迎春,果真不该只埋没于士;聿琤满意的瞧着她的背影,对此人的倚重又添几分。
“殿下,二公主来了!”
随着裴少懿提点,聿珏在门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