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络的场面瞬间就冷了下去。董忆在桌下踢了陈旦两脚,示意他别问了。陈旦知道卿卿被姓萧的掳去大半月,酒劲上头就怒不可遏,猛拍桌子大骂道:“萧家那群狗杂种们,若落到我手上,定会让他们不得好死!他妈的,气死老子了!”
这话说得赵墨郁闷,不由自主斟满琥珀烈酒仰头灌下。再瞎眼的人都能看出他不好受,陈旦连忙伸手拍肩劝慰道:“石头别难过,到时咱们定要出这口恶气。”话音刚落,他也压气似得喝了一大碗酒。
他们三人举动,卿卿都在侧房看得一清二楚,哥哥为难她也跟着难过,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他们恩爱,何况哥哥又是众军之首,若此事惹恼陈旦将来又该怎么办呢?她希望能和哥哥名正言顺地在一块儿,可真正要跨出去真是比想得难太多。
“大哥,我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赵墨沉下声音,卿卿心头一紧,不由捏紧衣袖,屏气凝神侧耳聆听。
“有什么话直说,我们还见外个啥?”陈旦边说边往嘴里扔了几粒花生米,董忆看向赵墨以眼示意暂缓,赵墨犹豫不决,连连吸吐,像是挣扎得厉害。
“大哥,我想说我……”
“大哥!”一个声音冒出,断了赵墨后半句话。陈旦他们闻声抬头,就见卿卿走上前来,她穿着立领黛蓝短袍,袖处领边滚着圈狐毛,底下长靴及膝,就是副异族女子打扮。
“嗳哟!妹子来了,快,快坐!”陈旦高兴,连忙起身搬来椅子请她入座,接着又拿来空碗拼命夹菜。卿卿笑着谢过,随后低眸而道:“我知道大哥要来,可惜身子不好,不能相迎,还望大哥见谅。”
“嗳,这算什么话呀,大哥知道你身子骨弱,看脸都白成这样。来!先吃点。”说着,他又转向赵墨故作愠意。“你这做哥哥的也真是,一点也不照顾妹子,这么冷得天也不上炭炉。”
“呵呵,是。”赵墨颔首,接着就让人搬个炭炉放到卿卿脚边,他偷偷地往她那朝瞧去,想知道小妹是如何打算,本来这事他自个担着就成,没料她竟然会出现。
卿卿故意不看他,和陈旦有说有笑聊得高兴,陈旦也听说她击鼓助阵,竖起拇指直夸她厉害。如此一来大家喝得劲兴、聊得高兴,卿卿像是有意遮掩,让赵墨更没办法开那个口了。兴致浓时,董忆突然捧酒敬上卿卿,道:“这碗酒我应该敬你,这虎兄无犬妹,你也实在辛苦。多谢小妹知理豁达,顾全大局,为兄先干为敬。”
弦外之音显而易懂,除了陈旦赵墨和卿卿都明白董忆的意思,董忆不想让他们兄妹的事大白于天下,毕竟没点穿赵墨还能统领众兵,一说清楚定会乱了军心,某些人还会趁机作乱,他们辛苦所得都将成为泡影,要输怎能输在这个节骨眼上?卿卿听后隐隐难过,她和哥哥不比老百姓,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没人过问。如今战事正烈,萧家有意赶尽杀绝,他肩负重担不能因为她而落得骂名,犹豫再三便受下这碗酒。
董忆见之心中大石落了地,说是想找人助兴。赵墨听后就派人将芙蓉找来。陈旦见到此美人连眼都直了,目不转睛流起口水。他是什么号的人物,赵墨心里清楚,这酒肉都吃得差不多了便称有事告退,卿卿身子不适先他一步离席,走时赵墨看到妹妹落寞眼神,心疼愧疚觉得欠她实在太多,思忖许久,他便独自留下,遣走芙蓉鼓足勇气将刚才说了一半的事全盘托出。
陈旦听后足足愣了半晌,赵墨知道他接受不了,甩起下摆半跪在地拱手而道:“大哥,我并不是有意想要瞒你,只不过这么多年人人都以为我和她是亲兄妹,我们有口难辩,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苦于没法开口,每每遇此良心难安,望大哥体谅。”
“他妈的!不是亲兄妹,那也是你妹妹啊!”陈旦反应过后暴跳如雷,甚怒之下掀翻桌案,一拳击上赵墨右颊。“你他妈的还当我是兄弟不?我信你,你把老子当猴耍啊?!”话落,陈旦又抬脚踹上,赵墨不还手也不还嘴,让他发泄个够。
卿卿没见哥哥出来就预感不妙,马上折回去想探个究意,一开门就见哥哥被陈旦踢翻在地,她惊慌失措,连忙冲上前去跪在地上,以身挡住陈旦的铁拳。
“大哥!大哥息怒,我们是不得已的啊!”说着,泪珠儿滚下两行。陈旦连忙收住了手,气得站在原处发抖。
“卿卿,出去。”赵墨拭去嘴角血丝低声命她离开,看到哥哥受罪,卿卿自然舍不得,边哭边替他把身上污迹擦去。也不知他们是否故意演一出苦命鸳鸯给人看,陈旦看两人情深款款、卿卿哭得可怜也不忍心再下手,哀叹一声坐上椅子。
“大哥,实在……实在……是我们不好,本想告诉你的可是一直不敢……”卿卿一抽一泣,泣不成声。赵墨心疼,好言劝她离开,这本是男人间的事,他不想把她扯进来。卿卿不肯走,拉着他的双手咬唇呜咽。
陈旦痛苦皱眉,连连摇头摆手道:“罢了,罢了!当我来错地方了。”话落,他摇晃起身走出了门,卿卿想要追上再解释,谁料赵墨一把拉住了。
“就到此为止吧,不管如何此劫难逃。”他低声轻气,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