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人也是你,先不谅解的人还是你,先不信任的人,你说是谁?”
徐回并没有回头,李昇依旧叹息着,上前扶住她手腕:“你总是这样,你从来都不回头,你就是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说,反正今生今世也就这样了,又何苦来管我的生死。”
出了皇子府大门,徐回站住了。
李昇也站了她的身侧,他一手抓着她手腕:“才到这么一会儿,他就迫不及待过来接了呢,成天看着他那张脸,不厌烦么。”
马车就停在前面,赵澜之就靠在车边,看见她们出来了,连忙上前。
徐回没动,回眸看着李昇:“今日我信殿下,殿下便也信我一次,命数这个东西,很是玄妙,活在这个世上,就得遵守规则,不是吗?”
李昇扶着她:“信我。”
赵澜之已到了石阶下面,两步上前,扶住了她的另外一边胳膊:“我们回去。”
徐回慢慢抽出李昇手中她的手腕:“殿下保重,这可能真的是我最后一次来见殿下了,一切保重。”
说着,看了眼赵澜之,后者小心翼翼搀扶着她,走下石阶。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要来皇子府,他甚至什么都没有问,就那么扶着她,李昇站在石阶上面,看着他们的背影,就那么一直看着。
徐回上了马车,赵澜之也没有回头,侍卫队队长一手已经扶在了刀柄上面,男人仿若未见,却也再未开口。
马车行得不快,赵澜之叮嘱了,不让行快。
徐回靠坐了车壁上,一手揉着额头,头疼的样子:“不是让你送阿蛮去徐家了吗?你怎么到这来了?”
赵澜之垂着眼帘:“不是答应我了吗?不会再来见他。”
徐回嗯了声,没有反驳:“是遇着事了,也就见他一见,他现在皇儿都有两个了,我也怀着珍珠,别想太多。”
他嗯了声:“我信你,但是我不信他,我不想你再见他。”
徐回知他脾气,心中不定酝酿了多少怒气,克制着,便也顺着他说话:“好。”
她伸手过来,轻轻挽住他手臂,肩一动,也靠了他的肩头上面。
赵澜之没有回头,只伸出一只胳膊轻揽着她肩头:“阿回,你是不是后悔了,因为我太没用,所以不能护着你,也不能护好女儿,是不是觉得,我太没用了……”
徐回一手在肚子上轻抚着,依旧靠了他的身上:“别胡说,珍珠听着呢。”
他不再言语,抬着头怔怔盯着车帘。
马车直接回了赵家门前,赵澜之小心翼翼扶着徐回,让人去叫了花桂出来,两人一边一个,一直给人送了自己屋里。新来的小丫鬟也在旁伺候着,光是叮嘱了让她们好好伺候着,转身就往出走,徐回叫了他两次,他也没有回头。
花桂追到门前,也是急着叫住了他:“姑爷!”
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站住了。
花桂给他掀着门帘:“姑爷这么急匆匆地干什么去,我们小姐叫您呢,许是有事,回去看看吧!”
男人眉心紧锁,也是冷哼一声:“好生顾看好她,什么事也用不着我,她厉害得很。”
说着大步走了,怎么叫也没再停步。
花桂叫不回来,一摔帘子忙回来了,徐回才靠坐了榻边,手里拿了把扇子,给自己扇着风。见她这般脸色,也在意料之中:“他出去了?”
花桂点头:“姑爷出去了,估计是有什么事,让我们顾看好你。”
徐回对他再了解不过,也是垂下了眼帘:“出去走走也好,估计这时候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心里恼怒得很。”
花桂见她也是伤神,也啰嗦两句:“姑爷本来就在意皇子府那位殿下,小姐应当避嫌,尤其现在还怀着孩子,自己身子也要紧啊!”
徐回看了她一眼,就连自己的丫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更何况是别人,信任这种东西可真不是说信就能信的,她没有和赵澜之解释,她为什么要去皇子府,因为迫在眉睫,也没有时间解释了,也不适合与他解释。
阿蛮说的要是真的,那么前世赵澜之早在峡谷那就死了,而她和李昇也是那时候决裂的,今生他还好好活着,这便是最大的变数。
顾青城如同第二个李昇,可阿蛮没有强硬的娘家,为娘之心,她想让女儿少走些弯路。李昇这个时候,不能死,如果太子是饵的话,那么顾青城的就有点可怕了。
唯有制衡之道,才能牵制着他。
那么李昇是不二的好人选,前提是他得放弃皇位,有辅佐皇太叔的心。
徐回心里有事,才要下榻,腹中骨肉突然猛烈地踹了她两脚,她诶呦一声,伸手抚住了,掌心下还能感受到孩子的动作,喜得她一下笑出声来。
赵澜之心心念念着的珍珠,时至今日,她第一次有了一种感叹,希望是个儿子,男人在这个世道,总要占有先机的,若是儿子能少操点心,多为着阿蛮。
正是抚着肚子,低头轻笑,门帘一动,一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