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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神经病的特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越高兴的时候伤感来了,情绪立即低落。 有时候该艳 情时,她偏偏煽情一把,还真叫和她厮 混的人不好把她的脉。也许,这也是跟她在一起的乐趣之一。
第二天一大早,神经病起的好早,手里拿着鸟食儿站那儿逗鸟呢。
“哟,您还会朱熹的诗呢。我告儿你,朱熹可不是好东西,勾 引小姑娘是一绝,主要成就有:两个小妾全是尼姑。儿子死后儿媳妇怀孕。不过,我可没说是他干的啊。”
她学着北京话搁那怪声怪气地讲,丢一颗鸟食进去,那鸟低头啄一下。
韩应钦接了几个电话出来,手里拎着她的外套,“走了,犰犰。”
犰犰垫着脚把鸟食全倒了进去,拍拍手跑了过来,韩应钦却走了回来,单手把那鸟笼子取下来,很帅气地用脚尖儿把笼子小门顶开,鸟食全倒了出来,“你想把我的鸟撑死啊。”
犰犰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边穿边笑,“撑不死。咦,你打开鸟笼子了,它也不飞出去啊。”
鸟食都倒出来了,又挂上去,韩帅吹了几声哨儿逗了逗那鸟,那鸟欢腾的,像过年。“舍得飞吗,这里好吃好喝的,朱熹?它还会念叨王安石的呢。”
拎着车钥匙,韩帅潇洒地往外走,犰犰跟在一侧,双手揣在外套荷包里,穿过他家四合院的长廊。
“王安石也不是好东西,不过,他跟我挺像。”犰犰垢弊。
出来了,韩帅把车钥匙拎起来一点,示意她要不要开车。犰犰摇头。
“怎么不开了?里面有导航仪的。”韩帅笑,
犰犰上了副驾驶,“帝都还是规矩点好。”
“矫情。”韩帅上了车。
车启动。
犰犰坐在副驾驶,优雅地翘起腿,右腿压左腿,双手交环抱在胸前,人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韩应钦帅气地打着方向盘,左右看路况,
“你说你哪儿像王安石了?连在北京开个车都不敢。”
犰犰咬唇,看着前方,还蛮得意,“王安石也是个神经病啊。仁宗开宴,为了助兴,大臣需要自己在池子里钓鱼,做好再吃。王安石不钓鱼,他把鱼饵一颗颗全吃咯!仁宗说他是个伪君子,哗众取宠的装 *犯。还说,人可能误食几颗鱼饵,但绝不会吃完一盘。切,可冤枉了王大人了好不好,他就是个特立独行的神经病。我爸爸带我去打猎,我还不是诱饵都吃了。”
“你打过猎?”
“打过,可是印象不深了,蛮小的时候,在澳洲。那时候,囡囡才三岁,爸爸妈妈他们大人在那边玩门球,我们几个小孩子在这边玩草。囡囡的球滚不见了,她到处跑,我就跟在她后面,后来———啧,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妈妈跟我说我被一个小白熊抱着滚了好几圈,那个小白熊还挠了我这个地方。”她放开手拍了拍她的左腰。
她说的轻松,可事实,——该如何的凶险!
那时候小姐妹俩儿遇见一对熊母子,囡囡的球被熊宝宝一爪子拍住,囡囡才多大,这丫头从小胆子就大,她蹬蹬蹬跑过去还要抢!
熊妈妈要过来帮忙了,犰犰那时候快六岁了,肯定比囡囡懂事儿,看见妹妹有危险了,犰犰胆子芝麻大点儿的,还是晓得要护住妹妹,跑过去把妹妹推开,——是的,熊妈妈没过来,可她还是被熊宝宝抱着在地上滚了老远,———
那次,卓璇哭死了!抱着犰犰不松手,哭得心碎。
犰犰腰部缝了快十针,昏迷了近两周。
那是高廻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从此高家人没有再打过猎,没有再去过澳洲,没有玩过门球。那次,叫高廻和卓璇以为会失去犰犰,小犰犰静静地躺在观察室的样子,——卓璇事发一年后还会从噩梦中惊醒,非要去犰犰的房间看看她才安心。
犰犰醒来后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可五六岁的孩子受过那么大的惊吓,醒来后,身上到处都是伤,特别是腰部,疼啊,她就哭。经常说的话就是,“妈妈,我疼我疼,我不吃饭,疼。”
高廻守在病床头哄她睡觉,才睡着,梦里她都在嘤嘤的哭,“疼,疼——”高廻一个人落了多少泪,抱着他的小犰犰从天亮守到天黑,又从天黑守到天亮。———
后来卓璇告诉犰犰,她跟小熊宝宝一块儿玩,小熊宝宝喜欢她就抱着她在地上打滚,小熊宝宝挠伤了她的腰那块儿,不过,小熊宝宝也受伤了。犰犰一听见小熊宝宝也受伤了,哼哼哭的人缓过来些,后来,说疼的次数也少了。高廻了解他的闺女,犰犰就算关心小熊宝宝也不敢去看它了,犰犰胆子真的很小。———
犰犰说得随意,韩应钦却听得出大概,虽然不知道具体如何,可她说“不记得了”,———她不记得了,她的父母却那样告诉她,———
韩应钦面上没什么,只不过像回应她的,伸过手摸了摸她拍着的腰侧,“没看见有疤。”
犰犰笑,又舒坦地靠在椅背上,“咳,你忘了我妈妈是学医的,怎么会让我留疤。”
也许想到了妈妈,犰犰稍微安静了下。
韩应钦也一直没做声,
过了一会儿,
韩应钦说,“犰犰,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儿,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跟你都没关系,你参合进去只会添乱。”
犰犰一愣,还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这儿,又有点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