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白的脸扭曲变形,分不清是男是女,一双眼睛全是白眼仁,如毒蛇一般盯过来。
我吓了一跳,又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破口大骂:“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白脸挨骂了似乎还很受用,嘎嘎怪笑两声,转身露出一个苍老的驼背,缓缓步入黑暗。
我胸口起伏不定,这真是一个很奇怪惊悚的遭遇,一栋豪宅中有一个破旧的小屋子,好像从来没人进去过,而小屋中还有一个小门,门内竟然有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那里面究竟是什么地方?队长他们难道被这怪物抓进去了,小区中的女鬼也是被它救的?
我一瞬间想了很多,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拉开小门往里瞅,不知是不是没开灯的缘故,里面乌漆墨黑什么也看不清,我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抬脚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忽然感觉身后有异常,回头一看,卧槽!门没了,一株叫不出名字的紫色花丛摇摇晃晃,上面还挂着一张蜘蛛网,一只蛤蟆大的花脸蜘蛛敏捷的在网上攀爬,突然一口蛛丝对着我吐了过来。
我连忙躲了过去,避开一段距离往花丛后面看,企图找到门,门没找到,隐隐绰绰却发现有一面十分高大的围墙,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建成的,呈现出一种恶心的血红色,而顶上面看不到尽头,只怕不下几十米高。
这真是没有后路了,我回头打量四周,想看看那怪物在什么地方,没想到又震惊住了,本想着里面会是个大房子或者仓库之类的地方,实在没想到真特么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此时正站在一处寂静的街道上,一条可供两辆轿车并排行驶的花岗石马路笔直通向前方,两排样式古怪的路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细看灯座下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不是现代的东西,而路两旁是一座座民国式的洋楼,里面稀稀拉拉的亮着灯,隐约还有人的说话声。
我揉揉眼睛,没错,这里确实是一条街道,那怪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考虑了半天,干脆背负双手信马由缰的往前走。
越往前走两旁楼房中的说话声越清晰,我仔细听了一下,不太懂,好像是苏州那边的话,又有点像南京方言。
这时一处楼房的窗户打开了,一个扎着麻花辫子穿着梅花小棉袄的女孩子伸头往外看,瞥了我一眼,突然捂嘴笑起来,转身招手叽叽哇哇说了些什么。
这下我听懂了,这妹子是在喊人围观呢。
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玩意儿,我撒丫子想跑路,可还没等迈开步子,一个清脆的女声问道:“侬系哪哩人?”
我抬头看向窗口,发现里面多了两个女人,年岁都不太大,十七八的样子,说话的正是一个穿着蓝色旗袍的。
“那什么……”我边走边支支吾吾道:“阿拉桑海银,来度假,狗的拜,色油哪啦,萨瓦迪卡。”
反正大家语言不通,我说什么她们也不一定听得懂。
没想到蓝旗袍旁边,一个穿着黄色旗袍的女孩子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笑道:“哪来的毛头小伙儿,姑奶奶下过西洋,去过南洋,还想拿夷语糊弄我,真是讨打。”
奇了怪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闭上眼默念了一段“破迷煞清心咒”,睁开眼还在原地,身旁的盆景上布满了水珠,好像刚下过雨,盯着楼上三个女人看了一眼,也不像脏东西,随口说道:“阿拉雪花就酱紫,不听拉个倒。”
噗嗤……
三个女孩子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还互相拍打,闹成一团。
我心说一群神经病,说句话都笑成这样,老子扯个黄段子,你们还不得疯了?
这时远处又有脚步声传来,俩个穿着中山装的青年,双手插兜流里流气的逛来,瞧见楼上的三个女孩子眼睛一亮:“呦呵,是什么让咱们的李家三朵花笑成这样?稀奇啊。”
“呸!”楼上的女孩子收住笑,脸色跟着变了,啪的一下关了窗户。
我一看,还遇到流、氓了,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身后两人冷冷道:“站住!”
妈的,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我加快脚步向着大街的另一头走去,两个青年尾随追来,嚷嚷道:“哪来的外乡人,老子让你站住,聋了?”
我成心不鸟他们,就这么走了一阵,到了一处很安静光线也有点暗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回头骂道:“该死的玩意,滚!小心老子灭了你们。”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忽然大笑起来,一个偏瘦的捂着肚子指着我道:“真狂啊,哥们揍他!”
“那就揍他。”
两人说着分做两边围了上来,我有心拿他们做实验,一动也不动,等他们近了,猛的掏出阴阳八卦罗盘,口中低喝:“阳极阴衰,通照幽冥,阴鬼污魄,速速现形。”
两个看见八卦罗盘顿时脸色大变,好像遇见了完全不敢相信的事,转身就要逃,可是不知什么原因,速度太慢,跟放了慢镜头似的,转眼化做了两只秃头乌鸦,在地上瞎蹦哒,我连忙追过去一脚踩死一只,另一只见势不妙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我正要再次拿出八卦罗盘照它一照,突然觉得背后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个中年人,他脸色煞白,瞪着我道:“你是那个新来的保安吧。”
我本想给这人一剂太阴剪纸符,听他这话一愣:“你是哪位?”
这人道:“我是老徐啊,你听说过我没?”
老徐……我回想一圈,激灵一下道:“你是我前面那个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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