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状似关切地对雍若说:“数月不见,雍良娣似乎……清减了些?”
雍若心想:你不来找我麻烦,心里就过意不去是吧?
这个兴安郡主,还真是让人同情不起来。她这样讨人嫌的脾气,得罪过多少人啊?我要排查出给你下药之人会很难的。
此时与她前世不同。
在她前世,说人家瘦了,那是夸人家身材保持得好。在这个时代,说人家瘦了,潜台词却是:你最近是不是过得不好?在公开场合这样说,更加不友好。
她淡淡一笑:“郡主年纪轻轻,怎有些老眼昏花似的?承蒙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垂怜体恤,我日子过得散漫,便有些心宽体胖了。如今腰都粗了一圈,哪会清减?”
“没有就好!说实在的,我正为你发愁呢!”兴安郡主拍了拍胸口,满脸忧愁地看着雍若,“如今已是正月,再过一个月,今年的秀女就要入宫应选了……”
雍若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感觉十分的堵:大过年的,你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会死吗?真心觉得兴安郡主很讨厌。
站在雍若周围的几个贵妇,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没有开口说话。
奉承雍若是一回事,为了雍若跟兴安郡主对上是另一回事。
雍良娣未来如何难以预料,兴安郡主与太子殿下的血缘关系却是割不断的。
虽然他们在名义上,已经从姐弟变成了堂姐弟。
兴安郡主又说:“太子殿下年纪已经不小了,今年选秀,皇上必会给他选正妃的。也不知道未来的太子妃是个什么脾性,是不是个容得了人的……唉……”
她对着雍若连连摇头,十分忧愁地说:“真是为你担心啊!”
雍若藏在袖子底下的拳头,忍不住握了握,超想怼回去。
可她不能!
这是正旦大朝的盛典。
倘若她在这样的场合跟兴安郡主闹起来,必定会让皇帝和皇后十分不满,还会给全京城的贵妇提供许多茶余饭后的谈资。
兴安郡主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又有血缘护身,自然无所畏惧。
她可不是。
就算她打定了主意,迟早要跟凤寥分手,她也希望分得和平一些、好看一些、后患少一些。
总要让凤寥在分手后念着她的好,而不是一想起她来就觉得丢人吧?!
“郡主过虑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选的太子妃,必是妇德之典范,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种情况。”她保持着微笑说。
兴安郡主还想再说什么时,就听到一声重重地咳嗽,却是卫皇后回来了。
卫皇后冷淡地横了兴安郡主一眼,以示警告,然后对雍若说:“梅卿,过来扶着我。”
这是卫皇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称呼雍若为“梅卿”。这样称呼,比叫“雍良娣”更亲近,却又比叫“若若”更疏远一点。
“是!”雍若笑着答应一声,非常感谢卫皇后给她解围,走过去扶住了卫皇后。
卫皇后便笑着对几位宗室长辈说:“宫宴即将开始,我们过去吧!”
雍若便一言不发地扶着卫皇后,一起往宫宴之处走去。
宫宴过程中,卫皇后一直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却没有搭理兴安郡主,这算是给了雍若几分体面,打了兴安郡主的脸。
宫宴之后,诸外命妇告退,兴安郡主随众出宫。
等后宫妃嫔们也各自回去后,卫皇后才让雍若扶着,去了内室休息。
在美人榻上歪着,喝了一口宫女们奉上的香茗,卫皇后才对雍若说:“兴安郡主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太子妃的人选,皇上必会好好斟酌的,你不必过于担忧。”
“是!多谢娘娘提点。”
卫皇后看看她沉静的面容,视线又往下一溜,扫了一眼她的小腹:“你的肚子……有消息了吗?”
雍若摇了摇头:“没有。”
卫皇后默了默,忍不住叹息一声:“儿女之数是天意。有时候,急也急不来的。”
雍若心想:我没有急啊!躬身道:“娘娘说得是。”
“既然兴安郡主已经提到选秀了,我便跟你说说这事。”卫皇后的身体,微微向雍若倾了倾,看着她说,“对于选秀之事,你有何想法?”
雍若微微垂头,心情再度沉重起来。
“这是朝廷的规矩,妾身没有什么想法。”她态度恭顺地说。
卫皇后打量着她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深深觉得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城府,着实不简单。
见雍若不肯多说什么,她也不再追问,而是缓声说:“这宫里的女人啊,都得习惯这三年一次的选秀。江山社稷需要人继承,绵延子嗣,原也是他们的责任。
“女人家青春有限,好日子也不知有多少,趁着年轻有恩宠,早些生下子嗣,年老色衰时才好有个依靠……”
雍若听着卫皇后唠叨宫中女人的生存之道,不时说一句“娘娘说得是”“多谢娘娘教诲”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