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啊......”婉莹捏了捏眉心,严肃得仿佛是在解一道数学难题,“用权利让她们退学啊之类的。”
“权利可不是让人任性妄为的工具。”李清用力一弹婉莹的额头,正色道,“真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让她们退学,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婉莹楚楚可怜地捂着额头,正想反驳什么,刚到口边的话突然又咽了回去。
因为有人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走来,二话不说就抽出一个在李清身边的椅子就坐下了,脸色如深海一般阴沉。
在场三人面面相觑,都感受到了那人的怒发冲冠。
“发生什么事了吗?昙姐。”李寒镜把在场所有人的疑问说了出来。
“李清,让人退学这种事情你应该做得到吧。”柳昙的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的皮肤,“我想让一个人滚蛋。”
“如果是为了你的话,当然可以做到。”李清谄媚地笑着。
“是谁刚才还大义凛然地说什么权利可不是让人任性妄为的工具的啊?”婉莹这些才意识到李清根本不是什么公正自律的主儿,一切的抉择都是根据对象来决定的。
李清置若罔闻,然后温柔地问:“不过......为什么?”
“那家伙成天就和我对着干!不管我说什么他都阴阳怪气地唱反调。可能让我不开心就是他最大的开心吧。”倾泻了一番的柳昙也稍微冷静了下来,“算了,让你滥用职权也不好。这事就我想办法处理吧。”
“禁止使用非常规手段哦。”李清顺了顺柳昙的头发,仿佛是在给发怒的猫咪顺毛。
“......我尽量。”回答的声音有些不大情愿。
“不吃点什么吗?”李寒镜在恰当的时间点插话道。
“不吃!”柳昙哼了一声,“都被那人气饱了。”
李氏兄妹相视一笑,眼眸中是一样的无奈。
下午,在去找白瑾的途中,李寒镜遇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啊,这校园真是大得夸张呢。”戴墨镜的女人阴阳怪气地说,“小妹妹,你能不能帮我带路一下啊?”
李寒镜面对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微微颦蹙,观察了几秒后,肯定地说道:“是胡月晴吗?”
女人一愣,嘴角上扬一个无可奈何的角度。
“你是怎么识破我无比精妙的伪装的?”胡月晴摘下墨镜,露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容,声线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甜美,“真不愧是我的挚友啊。”
“你如果不这样装腔作势我或许还真的认不出来了。”李寒镜汗颜。
“说起来你今天有没有遇到一个全身上下都是书生气的老头啊?”
老头?
“有。”李寒镜的脑海中在刹那间就浮现出那个睿智的眼神,于是老实点头,“怎么了?”
“只是确认一下。”胡月晴流露出黠笑。
李寒镜蹙着眉,隐约感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是你把他引来这里的?”
“谁知道呢?”胡月晴不置可否。
“老实交代。”李寒镜顺势逼问。
“许久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呢?”
“所有人都说我变化挺大的。”李寒镜笑了笑,看起来很欢喜。
“唉,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如果是面对我的话,这样的假笑就收起来吧。”胡月晴探出手拂过李寒镜的嘴角,然后轻声说,“你这不是完全没变吗?还是当年那个活在自己的世界的死小孩。”
“你在说什么呢?”李寒镜拍掉胡月晴的手,声音不由自主地上升了八度道,“再胡说八道我就要跟你绝交了哦。”
“真绝情啊,挚友。”胡月晴捂住胸口作痛心状,眼角居然真的有泪光闪烁,连声音都带上了楚楚可怜的哭腔,“明明我那么努力地想要为你实现愿望。”
李寒镜看着应该去领奥斯卡的胡月晴,一时哭笑不得:“可我明明还没许愿呢。”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份努力的心情嘛。”下一刻,胡月晴破涕而笑,“不带我四处逛逛吗?”
“那就跟我来吧。”
“那里是食堂,那里是教学楼,那里是行政楼......最后这里是体育馆。”
李寒镜带胡月晴把杏李学院简单地逛了一遍,最后又回到了操场。
“这就是杏李,师资最强,生源最广,学费也是最高的学院。这并非自夸,我可以打包票说它是全省的最高学府了......”李寒镜偏着头,瞥了一眼胡月晴,“你在那里笑嘻嘻地做什么?”
“啊,不好意思。”胡月晴勉强收敛笑容,然而嘴角还是挂着一抹弧度,“我只是觉得你这幅装作自己拥有感情的姿态实在是太有趣了。”
“......你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我这种自由惯了的人可学不会像你这样扭曲呢。”胡月晴轻声说,“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像以前那样坦白自己的无心不也挺好的嘛。”
“生存所迫......罢了。”
“诶,真的吗?”胡月晴盯着李寒镜的眼睛,轻而易举地看破了她隐藏在光明后的空洞,“真的不是出于某个人的意愿吗?”
面对这样刺骨的眼神李寒镜心跳都漏了一拍,于是赶忙转开视线,掩饰着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胡月晴的声音动人心魄,有着让人主动堕落的魔力,“假设,我说的假设啊,如果真的有人企图控制你的意志的话,那挚友你岂不是太可怜了一点,你完全就是一条被人驯养的狗嘛。就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