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盘宝带着张琅和程小春去找二十年前掉落的山谷。
盘宝背了一个直径约三十厘米的圆形牛皮鼓,按花帛的说法,这鼓是盘家祖上传下来,有驱邪避祟的功效,而几百年来,盘家都是寨子里的巫师,只是近代文明影响到寨子后,越来越少人用到巫师做法了,到了盘宝爷爷那辈,巫师的传承就断了,反到是花帛靠着传承的木片书学了些茅山道术。
一行三人翻山越岭,一路无事,快到一个寨子里先人的墓葬群时,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一片白雾飘起,天色阴了起来,让人有些难辩方向,那密密麻麻的坟头,总是让人心里发毛。
张琅是艺高人胆大,没啥感觉;盘宝是心思单纯,更没啥感觉;唯独程小春缩着头,眼睛前后左右来回地扫,有点像躲避猎人的缩头山鸡。
“各位神仙,小弟借路经过,如有打扰,有怪莫怪,有怪莫怪”,程小春低着头,嘴里不断念叨着,赶紧走过。
“春哥,没事,我阿爷、阿爸住这里”,盘宝笑着指着其中两座插了许多牛角的坟。
白裤瑶是聚族而葬的,同族均有固定的墓地,这里的墓葬群都是盘宝那个寨子独有的,每个坟堆前都竖立两根圆木柱,木柱上刻着若干道道,在木柱中间插入牛角,牛角越多越表示死者的尊荣。
“宝叔,快走啊,还有你可别再叫我春哥,受不起啊”,程小春有些无奈,昨晚跟盘宝混熟了,盘宝就老叫他春哥,程小春最烦给人叫春哥了,咱跟那“信春哥,得永生”的女歌星李雨春可不是同一性别的。
“哦,春哥,喝水不?”
“不喝,快走!”
程小春带头走过了墓葬群后,才抬头轻呼一口气。
“山鸡,长人不长胆”,张琅笑骂着程小春。
程小春应道:“老大,这地方,你长几个胆给我看看!”
盘宝左右看了看,说道:“琅哥,哪里有山鸡啊?阿姆说山鸡不好吃,鸟好吃,阿姆拿紫花雀做的鸟酢最好吃了。”
“鸟酢”,是瑶族独具风味的著名食品,用鸟肉腌制而成,是将捕获的鸟去毛洗净、晾干,拌以米粉及食盐,放入一个小口瓦坛内,用芭蕉叶封住坛口,数日后即可取食,“鸟酢”常用来招待贵宾。
程小春一擦嘴,说道:“一提鸟酢,这口水直流,宝叔,咱们去打一些紫花雀回去再做一坛鸟酢!”
昨晚花帛拿出一坛紫花雀腌成的鸟酢,招待张琅等人,程小春当时看着有些黑糊糊的鸟不敢尝试,被张琅逼着尝了一块后,觉得很是美味,就抢着吃了,一个人差不多把一半的鸟酢都吃了。
“这边走,那里有鸟!”,盘宝指着另外一条路,拉着程小春转向。
张琅赶紧叫住,“嗨,办正事,打什么鸟?”
“对哦”,程小春一拍脑袋,说道:“宝叔,咱们回来再打鸟。”
三人走了十几分钟,程小春发现又绕回到了那墓葬群了。
程小春的腿有些哆嗦了,“撞鬼了,怎么又走回到这里来了。”
盘宝眼里也是疑惑,说道:“就这一条路啊!”
“神仙保佑,神仙保佑”,程小春拉着盘宝,加紧步伐。
张琅叫道:“小春,别走了。”
程小春说道:“赶紧走啊,老大,这地方邪门。”
“别走了,咱们陷阵了!你把罗盘拿出来看看。”
张琅运起金瞳术,只见是白茫茫一片,虽然偶尔能看到灵气流动,但总体来说,金瞳术失灵了,这才明白可能无意中走进了奇门遁甲异术所言的阵法当中了,不过张琅没看出这是什么阵法。
“陷阵?什么意思?”,程小春拿出田元送的罗盘,一打开,发现那罗盘的指针滴溜溜地转个不停,“老大,这指针不停啊,怎么回事啊?”
张琅走过来拉住程小春和盘宝,说道:“咱们无意中走进阵法了,就是俗称的鬼打墙,人陷入阵法当中,就好像进了迷宫一样,循环往复,找不到出路,要是不断地跑啊、走啊,那是浪费体力,一起坐着,别走散了,让我想想。”
盘宝有些焦躁,说道:“怎么不走了,那地方还很远,再不走就天黑了。”
程小春安抚道:“宝叔,我走累了,先歇会!”
“哦”,盘宝挺听程小春的,便坐了下来。
张琅、程小春和盘宝背靠背坐着。
张琅入定后,一篇《九宫洞微遁甲真经》浮现:“太极阴阳分顺逆。一气三元人莫测,九宫蓬飞纳九星,八门又逐九宫行,…………”
张琅睁眼,再细细琢磨一番,现在陷入的阵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阵,但明显是保护那墓葬群的,很可能是盘宝祖先设的阵,虽然那古经中是有破阵的法子,但太过暴力,破阵的同时极有可能把墓葬群也给破了,破人祖坟风水极伤阴德,不破吧,不知道被困到什么时候,张琅心里纠结了。
张琅心里乱想着,要不是金瞳术失效了,不然能看出阵法的生门在哪里也好,不然天上来个仙人指路也好,等等,仙人指路,仙人,没有仙人,五鬼也行。
张琅想起田元说过的一个“五鬼带路”的术法,一拍大腿,说道:“有了!”
程小春压低声音道:“老大,有招啦?”
“嗯,你坐着别动”,张琅起身,让程小春坐着,却把盘宝拉了起来,问道:“宝叔,会不会跳老猴舞?”
盘宝取下皮鼓,“咚咚”敲了几下,说道:“会啊,阿姆说